游龙戏凤·其三(2)

“凤儿~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伏明月走过来，拿肩膀撞了撞江幼芝。芝芝的胳膊强壮着呢，被伏明月一撞，更显得她的玉臂软玉温香。“哎哟姑奶奶，别呀。你每回这么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指定憋着坏呢！”江幼芝双臂抱着自己假装打了个寒战。伏明月看着她，扬着眉毛撇着嘴狡黠地一笑。“那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喽，说吧！”江幼芝在池边找了个台阶大大剌剌地坐了下来。
“乐舞台要垮了，你这几个月在外面兴许不知道。”伏明月鼓起腮帮子叹了口气，“场子一倒，人就要散。”江幼芝不置可否。“这些年赚够的姐妹们倒是有办法安身的，只是还有许多老的小的做了这么些年的脏活累活，最后月钱都结不清。这世道乱哄哄的，这可让他们怎么想怎么办才好呢？”伏明月眼睛竟然有些微红了，声音也愈发凄婉起来。“我以前也没少受他们的恩惠，如今让我把场子扛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的。我总想去试试。”
“怎么个试试法？乐舞台亏空了这么老些，背地里又是和臭鱼烂虾争食吃的烂摊子，你忘了当初脱身有多难了？”江幼芝皱皱眉。
“所以我想着这钱就不从公账里出。我拿自己的家私来贴补，先不提接过场子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接济接济那些个旧人们。”伏明月似乎颇有成算。

“我哪里就是计较钱款的意思了，伏明月你可真行！”芝芝心直口快，没太生气，倒是一边的春桃和菊芳一惊，急着朝这边过来劝架。
“没事儿，都是小事儿！”江幼芝伸出手捏捏春桃的小脸蛋子。伏明月也笑了起来。“我做事什么时候钱字当头了?外头的事儿是外头的事儿，我又不是你们的东家！我是你们的芝芝呀！以后跟我说话别老是滴水不漏小心翼翼的，听着可别扭！”江幼芝拍着水面，委委屈屈地嘟囔着。
“既然明月姐姐都有主意了，还滴水不漏，您就等着听好儿吧！”菊芳一边说一边朝着伏明月递眼神。“知道了凤二愣子！这样说话够不够亲近的？”说完，一群人围着芝芝打起水仗，那场面才叫热火朝天呢。
一群人嬉笑着，日色渐渐地晚下去。群峰蔼然，将灵动可人的笑容都环抱在深谷之中。眼瞅着也该用饭了，大家洗漱洗漱都上温泉老板的饭厅里边用饭去了。炊烟有时代表着人烟，远远地看见袅袅的白烟从山上升起，饶是楚辞里东风飘摇中痴情的山鬼都不会寂寞。
桌子上的饭菜朴实但不简单。腌笋是山里的新笋洗净焯水，在日升月落的山风中吊干的。腊肉悬在灶台正对的梁上，在每一餐中接受香火的洗礼。猪蹄洗净后用小镊子拔毛，在高汤里面文火慢煨，末了大火冲一股子，软烂便于拆分。青豆在滚油里面起了一层酥皮，又和高邮的咸鸭蛋黄翻滚了几轮，出锅时候香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