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本居小铃】天上掉下个铃妹妹（上） by 白槲女士(15)

五月只觉得家里气压低得可怕，随便找个借口上街了。她仍奇怪于梅雨不明的动向，并为此而稍负幽怨，忽然，好像晴空一闪，五月恍然间看见梅雨踏着步子迎面而来，只一定睛的功夫，那人影已经转进了店面里，看不见了。她一方面笑多情，却不由自主地走进那店面，是间成衣店。
五月一进门便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一位顾客。难道看错了？还是大白天的撞了鬼了？五月假装挑衣服，思绪又飘到弟弟身上，手上的衣服给他穿，肩背还需要改宽些，穿上看起来怎样呢？裁缝铺和成衣店的区别正在这里，调理衣着须因时、因地、因人而异，合乎需要的衣着，才能对一个人有用。老爷子的手艺硬，就硬这里：在店里不放镜子，但凡经他手的，不用试，准合适。
五月恍然想起，裁缝铺和成衣店另一个区别，在于试衣间。不多会，果然有一人从其中迈出来，正是梅雨。
梅雨一看到掩嘴轻笑的五月——看到她秀丽却有些憔悴的脸，看到他极其收悉的、五月自己剪裁的独家风格的服装，她的嫩青色的纱巾和镶着绿松石的木簪子——立刻驻足原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梅雨，真的是你！”五月感觉说出的话都不是自己的，“真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这一阵子忙什么去了？不说通信，连口信都没的捎一个。家也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你现在住哪里？事情忙完了吗？”

“还没，不过已经差不多了。”梅雨回答。
“那么来我们家坐一个中午，总不耽搁吧？”
梅雨这时实在伤透了脑筋，但眼下并不是犹豫的好时机，他被五月拉着，手里提着两袋用纸包好的衣服，两人早些还发愁如何验明相互心意，现在却成为彼此不安感的来源。梅雨在路上竭力问长问短，好掩饰内心的不安。五月一边回答一边反问他，而他一时不能坦诚地回答，只好含糊地将一切推到父亲身上。
“你怎么搬走了？你现在住哪里？”之前梅雨避而不答的问题，又被五月抛出，梅雨也注意到五月带有责难意味的眼神，明白现在正是五月在对他近几天的冷漠加以审判。她显然认为这种疏远的举动是一桩罪过，但现在显然不是向五月坦白与小铃之缘的时机，梅雨只好半真半假地说：“远些的地方，在乡下。那里清静些，做事方便点。”
“嘿，你难道觉得市井的气味打扰到你了吗？”五月不禁笑起来，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他没法接，只能问：“老人和弟弟还好吗？”
“好得很，就是我总感觉他们有事情瞒着我。”
梅雨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难堪，张口说：
“最近我一直在考虑，觉得时间就要成熟了，五月，等我做好这件事，我们就订婚，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