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夜，在禧运水吧(2)

金发女子摇下了车窗：“谢谢你扶她。可是我要赶去比奇堡赴约，这条醉汉怎么处理，请您自便吧。“声音很冰冷，就算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也不会融化。说完，沐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也不待我回答，伴随着冬日的呼啸，扬长而去。
“哎。“我不由得叹气。”帮我把车开来吧。“递上停车券和钥匙，侍者开来了我的车。
恬豆躺在我的怀里，嘴里一直嘀咕着谢谢，还打了两个沾满酒气的嗝。
“先生，您何必为一个醉鬼费心。您打算把她怎么办？”
“先带回家，直到他能说出住在哪为止。”好不容易把恬豆弄上车，我也驾车离去。
这是幅北国冬日的严寒夜景，除了闪烁的昏黄路灯，暗的、静的让人害怕。冰雪封冻地壳带来吱呀作响，没有星月的夜，漫天飘零着皎白的风花。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衣着整洁的醉汉拖进屋子，不等脱下外套、取下带着雪花的帽子，我就累瘫在沙发上，任凭恬豆坐在家门口。转身去生上火——厨房里做饭用的炉子应该足以暖和这间小屋。他就那么在那说了一个小时含糊不清的梦话。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微微亮，醉汉的酒劲过了，脑子逐渐活络起来。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东张西望，但她也并非不知所措。
递给她一杯热咖啡，和一支烟，“你的前女友抛下你走了，在禧运酒吧。“
“谢谢。我叫陈恬豆。”她接过咖啡，“那也是没办法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她没有错。“
“听说你赔了一整栋楼？“我试探着问到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这….唉。都是因为阿根廷。我押上了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财产，谁知道！楼赔了，员工也都跑了”
“世界杯？胆子也是够大。”
一阵沉默，外面的雪还在下，只有炉中的炭火和烟草的雾气在轻轻地诉说。
起身，恬豆拍了拍身上的水渍，准备起身离去。我示意开车送她，她却猛地摆手，一句话也不说，一瘸一拐但还算是笔直地向外走出去。在雪天夜色的笼罩下，家家户户屋顶低矮得越发低矮，仿佛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了静悄悄之中。太阳逐渐升起，透过窗户望去屋外的雪越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陈恬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