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附·短篇】此信致沧海（下）(5)

……
（二万九千八百九十三）
“格洛里奥斯黑洞塬。”
“嗯，到了。”
“真荒芜啊。”
“这一路上，知道这封信的收件人实际级别的，大概有多少人？”
“不超过这个数。”
“……不至于吧。这一路上，我算算，得经过了将近三万个大型中转站吧，应该会有不少高人的。”
“至于的。我们两个，最开头大概两三个，就这么多。”
“……也有道理。”
“他们就在那，送去吧。”
（二万九千八百九十四）
天地间一片莽苍的黑色。
萤萤拿来了一块棕色的长方形纸片，面色茫然。
我发现这块纸片能“拆”，于是用手把它拆开，拿出一张白色的长方形纸片。
我们俩茫然地看了许久，忽然又发现这张纸片是“折叠”起来的，需要用手把缝隙处拨开。这样，才能显露出里面真正的“内容”。
“这……这是，这，呃。”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我们花了好一阵时间思考，才想起来一种语言，一种自称为“汉语”的语言。许久之后，我们又想起来，这个白色的长方形纸片，应该叫做……“信”？

“殿……咳，咳咳，呕——咳咳，呼。这是殿塔群邮政部门的标识。”
“嗯。”
“……汉字？”
“是的……吧。我想一下。”
记忆很厚，比我们见过的最庞杂的语言的大词典还要厚。我们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往前翻……
忽然，我的心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股冰凉酥麻的感觉霎时间传遍我的全身。我的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鼻尖上更像是有一颗酸涩的果实正在胀裂，酸楚的汁液溅到泪腺上，让人浑身颤栗。
“这……这是……”
狂风呼啸。萤萤用细嫩的手掌紧抓着信纸，纸上带着点湿斑。我咬住牙，搀扶住她狂颤的肩膀。
瑄老师和萤老师：
展信……佳。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能回来吗？我求你们了，你们能回来吗？救救我们……
我会发最加急的信件，如果你们看到信之后马上用最快的往我们这边赶，或许还有希望，真的还有希望……
他们都在哭。他们说，你们回来了也没用。我不信！你们是无所不能的！……我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