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间章一 魔法少女记录 （12）(11)

“说的是呢，要不我们再看看整个程序好啦！”
两人就那些元件发挥作用的具体细节开始了交流，当然，其中大部分还是克丽丝特尔在说，毕竟她是专业的。很快，埃加特就找到了一个疑点。
“唔，克丽丝特尔，”他指了指屏幕，“你看这边，后续的测试，数据来源是经过替换神经的大脑吧？”
“当然啦，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数据来源嘛。”克丽丝特尔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过，”埃加特接着说，“如果携带叠加态信息的粒子在传递时，错过了一次稳定的坍缩，它就可能会失去固定传递信息的能力，完全随机地产生两种等可能的相反信息。”
“诶，那，是有这种可能啦……”克丽丝特尔发觉自己疏漏了这点，“那，要不再优化一下元件……”
“等一下，你还记得吗？”埃加特直视着她的眼睛，“在模拟中，你得到的数据都是和之前吻合的。”
“！也就是说……”克丽丝特尔睁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埃加特缓缓开口，“如果现在把元件装入人脑，不仅仅是其他人，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脑中是否会传出准确的信息。他或她也可能会非常自然地做出违心之举——甚至，他或她的确有纠正的想法，但却无法向任何人传递这样的信息，只能将不适应感留在脑中，并维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告诉别人，自己感觉很好。没有人能够帮上忙，谁也不知道从志愿者口中吐出的是不是反语。就连元件也不会理会那些，它只是一昧地继续向外传输接收到的正确或者错误的信息。”

克丽丝特尔的内心开始无由地不安起来。然而，埃加特的脸上却浮现起一丝轻笑。
“不过，克丽丝特尔不会把这样有问题的元件移植到人脑中的，对吧？就算我本人完全同意，克丽丝特尔也肯定会坚决反对进行手术的——我知道的哦。”
“嗯……嗯。”克丽丝特尔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那，埃加特，手术——”
她转过身，原先站在自己身边的埃加特消失了。心中的不安接近了极点，克丽丝特尔从已然不存在的椅子上起身，紧张地环顾四周，很快在背后看到了自己寻找的人。
“埃加特！”
她扑了过去，一道透明的障壁却将她拦下。障壁的另一边，脸色苍白的埃加特正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低声交流着的几位医生们对着他指指点点，态度相当淡漠，仿佛一旁被递过来的量子元件才是这场手术的主角。
“手术终止！停下！你们几个！”克丽丝特尔无比焦急地拍打着那道障壁——或者说那道玻璃墙，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认为的。由于附近没有工具，克丽丝特尔只能用四肢去撞击墙面，但在常识中无比易碎的玻璃，此刻的强度却堪比钢筋。
“快停手！”
克丽丝特尔声音嘶哑地吼道。她的嗓子当然不至于这么脆弱，随便喊两声就哑成这样，但克丽丝特尔为了不让自己的注意被分开，用尽全力像野兽那样吼叫着。她的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只要稍微对它的来源思考片刻，后果便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