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故人（史同多cp，借鉴了忘川空间设定，但人物忘川不一定有）(2)

“院里的梨花将开了，你还能回来看吗？”
荆轲看着怀中人，心底亦是五味陈杂。
分明已经知道结局，内心最深处却还是潜藏一丝希望。
高渐离似乎早已料到他的沉默，垂眸不语。
“若我说能，你可信我？”
高渐离不可置信一般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的一刹那间包含了许多许多。
有酸楚，有疑惑，有惊讶。
还有一丝抑不住的，随着千思万虑自心底流露出的喜色。
二人相对良久，终是高渐离先松了神，随即笑出声来，整个人仰面躺倒在荆轲腿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荆轲的脸。
“呆子。”
不知是在说谁。
“你若能回来，自是再好不过。”
荆轲的手也慢慢抚上了他的面颊。
“那……若是我在回不来了呢？”
“你忍心让我守寡啊？”
附赠了一记眼刀。
荆轲不言不语，只是轻轻把他拥进怀中，同时吻上了他的发顶。
江面上的朝阳一跃而起，世间万物瞬间被温柔包裹。
一瞬之间便成了永恒。

恍然间，高渐离听见爱人在耳边的低语。
“渐离，等我回来。”
于是他便也轻声应之：
“好。”
这大概是高渐离这一生唯一一次的奢望，只希望爱人能平安归来。
他又何尝不知，荆轲此去意味着什么，不过心有不甘。
若无此一行，他们能携手的春秋，分明还很长，很久。
然乱世山河，雨打浮萍，那烽火间执槊强逞英雄的主，又如何会顾他心思？即便所求，不过与人偕老……
收到荆轲行刺失败的消息，正值盛春，院里梨花一树纷扬飘雪，开的正好。
高渐离听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最终一个人，去了易水边。
时已至傍晚，即便是阳春三月，江风依旧微寒，高渐离寻着记忆找到那日清晨与荆轲看日出的地方，独自望着江水从视线尽头消逝，站了许久，单薄的身躯似乎欲随风飘散在四合的暮色之中。
直至夜色彻底笼罩四野，高渐离才收回目光，慢慢迈开脚步，顺着荒草丛生的小道往城中去。
行至住处，小院里只有月光，从此万千灯火无一盏为他而燃。原来这地方，不过逆旅一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