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三）(2)

士兵，不，杰拉德瘫坐在地板上，默默地咀嚼着白发男子的语言，自嘲地笑了笑：“交易？呵呵，你指什么？指我用几张旧报纸和你换来了逃离清理部队追杀的机会？还是换来了一次失败的升格？”
他凄凉地看着白发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无奈地不再出声。
然而白发男子在这时转过了身，背对着月光，让杰拉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可悲又可敬的叛徒先生，交易并不重要，失败也一样，我尊重你，是因为你还有勇气迈入禁区，也有勇气守住自己的底线，这难能可贵，所以我愿意帮助你，仅此而已。”
杰拉德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
白发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过头来跟他说：“那么最后再送初次体验服务的客户一个小小的福利吧，因为那座塔的存在，你身体里的帕弥什病毒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运气好的话，你还有第二次机会也说不定，不过那都是今天之后的事了，我刚刚听到运输机起降的声音，说不定是你的老同事又来找你了，可以动弹的话就快离开这里吧，不然下次再见面，就是在地狱里了。”

没有回应。
白发男子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难怪，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坟墓吗？倒也算得上一场诗意的落幕。”
他转过身回到士兵面前，站在阴暗、灰尘、破败之间，如同骑士般优雅而肃穆地向士兵行礼，轻声悼念：“那么，先行者先生，我们地狱里见。”
051号城市时间4：11，城市边界东部约30公里处。
一辆军用吉普打着远光飞驰在尘土飞扬的旧世界公路上。
坐在车上的是三个军用构造体，没有人类作为指挥官，构造体们身上穿戴的制式装备则统一标记着一个符号，一只瞳孔位置是两个三角形的眼睛覆在循环利用的标志上，显得多少有些怪异，而事实上，这样的构造体在空中花园也确实很独特，因为他们都隶属于一支特别的部队。
清理部队。
“队长，追踪到目标的信号了，他就在051号城市内部。”坐在车后座的男性构造体捧着特制终端指尖飞舞着操作，忽然如是说道，然后把终端交给了前方的女性构造体。
女性构造体，这支刚刚成立的清理部队小队队长接过终端，看着地图上不断闪烁的红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速度忽然慢下来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