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标记》-20（我没害死你）(4)

吴邪不是没想过自不量力地上去帮忙，却屡屡被张起灵按住。
“不要说话，你不要动。”
吴邪不是第一次接受兄弟们的保护，也不是没有起过想学个一招半式在关键时刻保命的念头，只是人都是有惰性的，而且发生在他周围的事情总是变化得太快，一桩紧接着一桩，吴邪有心无力，刚凝聚起的念头也总被新冒出来的秘密和事件给打散。
张起灵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一半，胖子的模样更惨，只比“死无全尸”看上去体面一些。张起灵用半条命换来了一个逃出生天的口子。
“这是这种东西活动形成的通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通道也许可以通到外面。”他道，“你带上工具，快点离开。”
这话里有浓浓的交代后事的意味，非常不吉利，吴邪装作自己没听出来，点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如果没事，我们马上走。他娘的，我还以为这次我们凶多吉少了。我真服了你，没想到你厉害到这种程度。”
张起灵往后面的石壁上一靠，呼吸声已几不可闻，身上的墨色麒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上去反倒比他还在喘气的主人更有生气，所有的、能证明张起灵还活着的证据全都凝聚在了那双带着眼睛里。

张起灵又露出了之前自己和吴邪一起下水时出现过的眼神，惶惶然的，弥漫着只经常出现在吴邪眼中的焦灼与不安。
只要他愿意，张起灵总能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易感期的意外来临让张起灵第一次感到了情绪外露的失控感，他原以为这应该已经算是能影响他心境平稳的极限了，但盘马的那句话，却远比激素紊乱的易感期更让张起灵体会到什么叫做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我和他，走不了了。”
吴邪立马骂了回去，不知是在说服张起灵，还是在自我安慰。
吴邪的色厉内荏换来了张起灵的一个笑容，配上他此事凄惨的模样，颇有一种含笑九泉的意味。以前的吴邪总希望张起灵能多笑笑，多点活人的活泛气儿，可如今见他露出了难得笑容，又恨不得亲自上手揉碎这个杀千刀的笑容。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张起灵的这句话彻底打碎了吴邪所有的自以为是，也让他找到了萦绕张起灵许久的恐惧源头。吴邪脑子里轰得一响，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魂。
吴邪知道张起灵喜欢自己，但这种喜欢在吴邪心里夹杂了太多他所臆想出来的“吊桥效应”和失忆后的“雏鸟情节”，显得这种感情更像是一种一时的意乱情迷，而不是真正的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