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初识(2)

那人脸上没带任何表情，看起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样子。
黑发少年一转头，正与那人四目相对。两人对视了几秒，白发少年便偏开脸，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难过。
黑发少年却直接将球掷向他，冲他招了招手：“新来的，别愣在那儿了。二打二缺个人，来不来？”
声音清澈干净，带着青春独有的朝气。这声音里其实还藏着因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战栗。
白发少年下意识地接住球，忽愣一瞬，怔怔地看着他自然阳光的笑脸。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笑一半是真诚的喜悦，一半是强撑着的高兴。
雪白衬衫在阳光下像镀了一层金边，飞起的衣角夹带着热气。汗水浸湿了衣服。或许是水平都不错的缘故，明明他们是完全陌生的，配合起来却格外默契。
“打得不赖嘛，新来的。”几场结束，黑发少年下来休息，语调上扬。他早已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张扬不羁的气质被外放的更加彻底：“以后，我俩就是拍档了。”白发少年明明看着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但他却像是有着十足的把握与自信，认准了对方会同意他的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暗淡了一瞬，但旋即又恢复如初。

白发少年此刻也半敞领口，但清冷的样子显得汗都像是冬天窗上凝结的水珠，如果不是略微泛红的脸颊作证，他就像是刚刚并未上场。他应该是想欣然应予的，但却随意地应道：“随便玩玩，何必当真。”
黑发少年粲然一笑：“那可不是，”他举了举球，“每当我把球传给你的时候，都代表了我对你的一份信任。”
他认真地凝视着白发少年的双眸：“这一辈子，能和值得信任的伙伴在一起，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白发少年怔住了，他向来不会许下一辈子这样的承诺。一辈子那么长，不过是兴起之时搏人信任的话。一辈子。以前也有人说起过，最终还不是选择了离开。但他还是垂眸接过篮球，握在双手间。他盯着这球看了良久，才轻声应道：“好。”
“你可以叫我陆光。”
黑发少年微微侧身，把自己泛红的眼角藏进阴影里：“我叫程小时，我非常高兴……能认识你啊，陆光。”
我非常高兴能认识你。非常激动能再一次见到你。
我呢，我是来找回那个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