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lve.遗忘(6)

鲁敏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望着卡戎的眼睛，脑子飞快地思考了起来。
卡戎是丽菲的父亲，有权利知道真相；但他答应过丽菲，他要向卡戎隐瞒她的死讯。
……罢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道的。
鲁敏深吸一口气，而后轻轻点头：“……是。在四个多月前，她就已经……在一个任务当中殉职了。”
他还斟酌了一下用词。顿了顿，他又道：“很抱歉，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您。”
“是丽菲让你这么说的吧。”卡戎轻轻阖上眼睛，敛去了他眸中的痛苦，“我知道你是出自好意才选择了隐瞒。她是我的女儿，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太了解她了，也理解她的想法。再加上她的职业，我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到来，也准备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病房里一时间沉默，安静得连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她走的时候……是怎样的？”卡戎又问。
鲁敏咬了咬牙关。
他应该说实话吗？
……算了，已经说过实话了，他还在怕什么。这是丽菲的父亲，也是他所重视和亲近的长辈。
“她……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他艰涩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是我带人去支援的……但我，却……”
他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低低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他目睹了丽菲死去的那一幕。
“我不怪你，鲁敏。”卡戎叹了口气，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你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