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摇滚】いつ果てるとも分からぬ長話(6)

我换成半躺，手臂撑着上半身。星星真的好美，平常的我喜欢低头看着地面，早就忽略了头顶上的星星，如果星星真的会唱歌那该多好啊，低着头的我也能听到歌声，感受到它们的美。倏忽间，我有些后悔。我应该讲这些吗？我不知道。我不敢回头去看。对我这样的长篇大论，她会感到厌烦吗？她会害怕我吗？害怕一个精神病人？我在她眼中还是那个有趣的前辈吗？我与虹夏之间似乎被我亲手建了一层厚障壁。我把手里的可乐尽数喝光。汽水已经变成了糖水，但余留的蔗糖还在刺激着我的脑袋。我徐徐开口：
“然后我就过上了每天吃药的生活。吃了药之后疼痛退回到到身体的暗面，我的灵魂也回到了身体里面，虽然一到晚上身体还是疼起来，尽管比之前好多。睡眠也会被切割成几份。面对一些小事也会非常焦躁，甚至会破口大骂，我没有在虹夏酱表现过。如果隔几天不吃药，复活的疼痛感再次袭来，我甚至想在身上划几刀。
“那段时间我每天浑浑噩噩，尽管在习惯的作用下我仍在前进。但我真的厌恶了，这种压迫自己前进的生活的方式。我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直到偶然间我听到一个名叫結束バンド的歌，这个名字不怎么正经的乐队，它的歌曲却散发着生命的活力，稚嫩却不掩个性，乐器的鸣动映射出每一个成员的心境，更重要的是歌词与歌词之间，音符与音符之间的，勇气。我开始搜集这个乐队的信息，每次live我都去参加。东京在我眼里似乎也开始温柔起来了。后面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今天在大街上牵着虹夏酱的手，前天切水果割伤的伤口上的创口贴，手掌的每一处纹理，手指头传递过来的力度，偶然碰撞在一起的手臂与身躯，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街上的闪烁的霓虹灯。一切的一切是这么真实，简直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事物。似乎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就是为了此刻存在。但我突然无法抑制害怕起来，如果这是一场梦那该怎么办？或许我又把真实与梦境混合在一起。如果虹夏酱有一天离我而去，我还能找到支撑着我继续前进的动力吗？恐惧感攥住了我。我既惧怕虹夏酱离我而去，又忧虑我束缚住了虹夏酱。虹夏酱本应是飞向远方。如果哪一天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伤害到虹夏酱，会怎样？我害怕伤害虹夏酱，好害怕，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不希望結束バンド会受到我的影响。結束バンド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会拖累到你们，也许那个时刻真的到来，我会默默离开吧。
“如果要在虚无与悲伤选择一个，我宁愿选择一无所有。
“对不起，虹夏酱。把这些事情瞒了这么久。今天明明是如此开心的日子，却一直说着这些丧气话。”
一双手沿着我的锁骨伸下来，慢慢地抱住了我。
呼吸声缓慢降落在我的肩上。发丝贴着我的脸，体温与重量在我背上滑行。紫阳花的香味渐渐传来。说话时心跳加速与腹部的疼痛逐渐消失。手中的坚冰融化了。仿佛从深海中被拉了出来，进入了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