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倾城美人赋 卅八（羡忘）(2)

蓝家主踱了半柱香后终是再忍不住，他突然开口：“湛儿，那夷陵刚重建，还是个荒地儿呢！我看还是给那家伙几十年让他先全心振兴魏氏去！咱还是先不嫁去了！阿爹养你到结婴可好？”
正闭着眼任喜卿摆布的蓝家幺子一顿，他迷糊着睁眼，强撑开一条缝，看向自家满脸烦闷的老父亲，乖巧着点头，嘟囔答应：“好。”糯软的嗓音加上未醒神儿还拖了个长长的尾巴，听在蓝老父亲的耳里，瞬间就化了他的满腔烦忧。蓝家主立时喜道：“好好好！阿爹这就去安排！”
一旁的蓝家长子看父亲还当真就往外走了，心下一阵无言。他赶紧跟过去拉住老父亲，提醒道：“让人上门下聘，催促赶紧完婚的可是您自己！”
蓝家主脚下一顿，气道：“我后悔！反悔了！不行吗？！”
“行！行！行！”蓝家长子收回手，甩甩长袖，负于身后。他踏步上前，倾身在蓝家主的耳边低语：“按魏’舅舅’的一贯作风，您再想想湛儿还未来过的泽期……”蓝曦臣贴得更近了几分，悄声道：“您想看他们在您眼皮子底下苟且，您还得帮忙带孙孙吗？”

蓝家主挑眼看向长子，蓝家长子满脸郑重地看回自己的老父亲。
“咳咳……湛儿，你看这对儿金镶玉袖扣流光银线绣云纹的朱锦缎绑腕好不好？这可是阿爹……”
睡醒惺忪的蓝家幺子软软地答：“好。喜欢。”
蓝家主登时又欢喜起来。“对对，簪子用那排曜月玉的！……哎哎哎！粉不要拍那么多！湛儿年纪小着呢，哪用拍这东西！不成体统！……啊对！还有……”
蓝家长子低头轻笑，一会儿后，他优雅地漫步，站回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就见那闭着眼的小美人儿突然睁了一只眼，对着镜里的兄长眨了一下，复又闭了去，沉着长长的睫毛，一副安静乖巧相。镜子里长身站在弟弟身边的兄长轻轻笑了起来。
满镜暖意，满室热闹，满院欢快。
蓝湛就这样半迷糊着被人围着梳妆打扮，折腾了许久。要说他为什么这么没精神，全因他昨夜偷着做了点准备，一不小心就准备过了头儿，刚迷糊着闭上眼就到了时辰，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涌进来就把他从被窝里挖了起来，这会儿他不困倦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