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尘（未竟之事）(3)

但后来某一天，雨尘终于是去自讨苦吃了，换来一个迟到一年的了结。
但雨尘从来都不是故意的，因为雨尘从来就没有意识到。
我宁愿雨尘是故意的，而非如我一般忘却了那么多，可雨尘又是善良的。
而终于他又想到无数次在光暗交织的影中，在灰霭透过的白光下，在四面压迫却放空的空屋中，漠然蔓延铺叙，他一个人在自己的天地里咀嚼着自己的空漠。
而所有这些回忆终于成为一个在周遭肆意冷嘲中不断下坠的决心。
雨尘是有一个有意无意将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的坏习惯。
于是雨尘将他心里所想的全都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来打扰我和雨尘，我们也无心去顾及周遭的情形。
“我几乎尽数忘却了我的童年，小学与初中。连高中这些不远的岁月也漠忘了好多，我只是终日地在白光空屋中寂寥，漠然铺叙四方，脑内一片混沌，终日不知所谓不知所终。
最终成为失却模糊掉一些情感，常识与本能的怪物。”
他顿了顿，又说：
只是冲动的荷尔蒙给人们的幻想找了个能容纳的载体罢了。在幻想随澎湃的激潮褪去后，逐渐剥露出彼此真实的模样，又将如何？

爱是要附丽在生活上的，刹那烟花绚烂也并不会千古不朽，恒久的爱情需要的是双向奔赴的经营而不是刹那温存后的空虚.....”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下去。
可话又说回来，倘若没有这种纯粹的幻想与冲动，成为彼此所期盼的模样恐怕是很难的。
可我并没有说出这句话，扯开话题，反问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或者说我不敢想，潜意识与意识都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拿幻想来搪塞自己。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呢？”他笑着拿起我捻着的卡片。
“向最有好感的异性告白。”卡片上如是说道。
“‘喜欢’的解释方法可多了去了。当然，闹成现在这样还得先给人道歉才行。”
（这个恐怕没什么原型，或者啥都是原型。东拉西扯缝缝补补的。）
当气温尚未突破零下十度的时候，雨尘并不会在板房内点上暖炉。
温热的心脏被周遭冰冷的机体包围，我再也感受不到我的躯壳，所有的知觉传导全被阻塞，只剩下冰冷的大脑维持着基本机能与视觉的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