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雪(5)

而清风虽然没有自主意识，但保留了他生前的习惯。他会在歇息的时候吹玉箫给如故听，会一脸嫌弃地拉开笨手笨脚做饭的如故自己忙活儿，会教如故剑法，甚至会像二人儿时一般给如故扎草偶。
儿时如故会缠着清风，撒娇地喊他哥哥，清风就会给他用木头芦苇做一些小玩意儿哄他。再后来，清风背着掌门偷学了傀偶术，略施法术便可以让那些小人儿动起来，让如故惊奇不已。甚至在掌门给他们教授法术的时候偷偷摆弄那些小人被当场抓住，两个人都苦着一张脸抄写仙诀到半夜。
即便是现在没有意识的清风，也依然爱护着他。

如故还是没有勇气走进他的神识，去知晓当年的真相。
或者说，他是因为对清风的仇恨才活下来的。他不敢去证实自己那可怕的猜想，不敢放下自己数年的执念，不敢面对那个肮脏丑陋的自己，仿佛只要永远不知道，自己就不会那么卑鄙，自己就还配得上清风的乾坤朗朗。
掌门，清风，是他亲手将他们推入深渊。他最爱的人，他曾经发誓要保护的人。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如故借着火光，动作轻柔地给清风束发。清风没有表情，眼眸低垂。
如故小心翼翼地替他插上莲花簪子，正好赶上炉子里炖着的红枣玉米山药汤煮好。清甜香醇的味道弥漫开，雾气缭绕。如故用水诀熄了火，从行囊中拿出碗和勺子，舀了汤盛着，一勺勺地喂给清风。虽然他现在可以操控清风的身体自己喝汤，但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不安，他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