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风华录44(3)

傅红雪取出水囊递给花无谢，被他躲开也不恼，打湿巾帕递过去。花无谢愣愣接过，见他指了指脸，才一把抢过帕子胡乱擦了几下丢到他手上。傅红雪心里阵阵泛甜，即便是失忆，人前洒脱大气的无谢也只在自己面前展露孩子气。
他抿紧唇压住笑意，清了清帕子，试探着凑近，见花无谢并未闪躲，愈加高兴，轻轻替他擦去脸上残留的易容物。
又来了！与那夜一般的珍重对待温柔呵护，温热气息和清浅冷香扑面而至，花无谢的心抑制不住开始加速，不敢抬眼，只盯着他的下颌看。
这一看便发觉异常，皲裂的易容物下现出小块白皙细腻的肌肤，有些浅白痕迹，像是伤痕。花无谢心头一颤，顾不上许多，抢过傅红雪的帕子对着他的脸擦起来。
傅红雪蓦然想起脸上的伤痕，怕吓到他，急忙往后躲。
花无谢冷声道：“你躲一个试试！”
傅红雪不敢乱动，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慢慢凑近。
随着易容物的剥落，现出本来面目。眉如远山，目似朗星，鼻梁高挺，菱唇绝美。可花无谢的手却抖了起来，这张本该完美无缺的脸上爬了七八道长长旧痕，虽然已十分浅淡，只微微泛白，却一道道一条条，纵横交错，触目惊心，仅仅看着便能想象当初伤得有多狠多痛。

花无谢呼吸一滞，胸膛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撕开，露出鲜红内里，空荡荡的，两行清泪毫无征兆的从脸颊滑落。
傅红雪方寸大乱，想抬手去擦又满手脏污，只喃喃道：“别哭，无谢别哭......”
花无谢紧紧揪住他的衣袖，定定看着他的脸，心被一分为二，一半是酸胀的疼痛，一半是空白的茫然。尽管对傅红雪的感觉与众不同，也能感受到他的一腔赤诚，可这些远远不够，不足以让他对他敞开一切，也不足以让他爱上这个人，更不愿从旁人口中听到所谓的真相，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虚无。
花无谢颤声道：“我的心告诉我要相信你，可理智要让我查清一切。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记不得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把头缓缓抵在傅红雪胸口，眼泪颗颗砸下：“我该怎么办......”
傅红雪心疼得无以复加，虚虚拢住他，轻轻道：“我们不急，我们还有许多时间。我不会逼迫你，也不会诱导你，我会等你慢慢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