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夏至（上）(19)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坐在高台上的裁判用力挥下小旗。一时间铁围栏周围的六个参加选手都兴奋起来，甩动手腕把自己的圈抛出去，再立即从另一边手臂上取新圈子。看到身边那么多「怪物」向自己抛掷颜色鲜艳的东西，鸡们咕咕叫着四散奔逃，其中有好几只在慌不择路中还是没能躲过，脖子上被套上了圈子。这轮活动开始几秒钟的功夫，就有三只鸡中了招——其中有一只脖子上被套了棕色和蓝色的两个圈子。参加者们抛出的圈子在逃跑的鸡后边穷追不舍，场地上很快堆满了全部六种颜色的圈子。随着鸡逃得越来越散，圈子套到它们脖子上的次数越来越少。在计时器还剩下十四秒时，所有的参加者们手臂上都没再挂着圈子了，于是裁判又吹了一下哨子，宣布这轮活动结束。
我看了看，参加的六个人里，有三人的圈子全部丢空了，他们按照工作人员的指挥，按照统一的方向退出了场地。其他的三个人则凑到了一起。这轮活动中，12只鸡里被套走了5只，其中有四只竟都是一个中年妇女套到手的。两个工作人员捉住四只脖子上套着对应的黄色圈子的鸡，把它们关进竹制鸡笼里，送到这位妇女手上，她虽然几乎提不起来这么多的鸡，但却笑成了一朵花。另外被两个人同时套中的那只鸡，则是在被捉住后带到了两个男人面前，他们分别用还算标准的平阳音和口音极重的密兰腔讨论起鸡的归属问题，谈不上几句，就大声喊着口号猜起码来，两轮后，操着密兰口音的男人获得了胜利，之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于是双方互相行礼后，退到场地外，由密兰口音支付了一部分肯定少于这只鸡市场价的现金，然后提着鸡笼，隐入人群之中。与此同时，场内的工作人员已经基本收集完了场内掉落的圈子，把它们整理起来，发放到正准备进场的下一批参加者手中。

当然，重置计时器、在场地内放鸡的工作也在同时进行中，而另一位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纸质的票，随机发到热情的人群手中。
「基本流程就是这样了。」叶可转过头对我说。
「感觉好像很难啊。而且就算我们套到了，总不能抱着一只四五斤重的鸡去逛街吧。」
「说得对，」叶可看着正在进行的派发，「而且，今天的入场券有百分之五十是靠之前预定的，系统开放的那天我们正好在模拟考，等我从考场出来已经抢光了。现在在现场发的这些票，更像是抽奖，不是每一张票刮开来都是可以进场的。」
「那去看看别的场地里都有些啥。」
我和叶可从人群的缝隙里走出去。除了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帐篷里套鸡以外，沿路走下去，还有提供鸭子、羊羔的场地，其中鸭和鸡一样用圈捕捉，羊羔场地里的情况则比较生猛，需要由参赛者冲过大概七八十公尺的障碍赛道后直扑过去把羊捉住。这些动物显然我们都不可能带走，所以只是凑近看了一眼赛况。
走过十几个帐篷后，前面帐篷的布置发生了变化。虽然同样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但最宽阔的道路中央反而没有布置帐篷。道路左边的区域应该是个人工湖，所有的观众都在远离马路的一侧观看，池子里水花四溅看起来十分热闹。前方大约几百公尺的地方，是沿着街布置的超长塑料布大棚和距离我们稍近些的沿街小吃摊位，地上还铺了红毯子。右边的布置则和刚才已经经过的帐篷一样，用白色塑料布做外层，钢架做骨架，呈长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