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遥望(2)

与往常一样，他听到了两句问话：“曾经，你为她做了什么？”遗眼前的黑暗在褪去，答案似乎已经在心底存放了很久，但他却没有揭穿自己，但现在，他正在这么做，他感到了痛苦，却又立刻被一种从体外流入的感觉镇压下去。
眼前逐渐明朗，但他没有立刻看到画面，而是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冷辉。”
理由呢？在此刻的记忆里，她仅仅是一名曾在同一家补习班上过课的同学。他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感，在心中灯塔的顶端的空位里，他也在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里挑选过，最后唯一被留下的，只有一个人。
眼前出现了几段文字，那是遗为她写的，另一种感悟却在此时涌上心头：这不像李行一。他注意到了日期，无不是在他走下天台那天之后，他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吴勇站在他的身侧。
“我会找到自己的位置。”吴勇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飘入耳畔，“我是为了希望。李行一把全部希望分给了我，我必须要找到另一个希望，用于生命的燃料。”“不对，”遗开不了口，但他能在意识里发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你？”“我一直都在，”吴勇的声音似乎在变远，“当李行一需要我，我就出现了。当然，我很高兴，你不再需要我了。”

眼前的景象闪烁了一下，一股痛苦的感觉流入身体，一盏灯在眼前悄然熄灭。他看到了一段聊天记录。那句四个字的短句，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说出的话：“我喜欢你。”遗几乎笑了出来，至少那时，自己与她不过是在一个补习班待过后来又在高中以神奇的身份相逢的同学，她是天才，而自己呢？一个有心理障碍的高中生罢了。
回答来得干净利落：“可是我己经有她了啊。”看到“她”字，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剩下的聊天在眼前飘过，到最后，他明白了一切，猜测是痛苦的事，但如果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一个结局，那也就不用猜了。
提灯熄灭了，但火种似乎仍在。遗有些茫然，他想起了之前自己亲口说出的话：“她像一座灯塔，闪耀在迷雾中，照亮着前行的方向。人的生活也许没有动力，但不能没有方向，提灯可以没有人带着前行，但不能没有燃料。灯塔引领着船儿的方向，船儿不能没有灯塔，但灯塔可以没有船儿。”
这次，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无限的记忆冲进他的脑海。在二阶训练的教室，他曾凝望她俯首速写的专注；他不知道她是否在乎自己，当然，他在吐露心声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抱过这样的幻想。冷辉的时间是宝贵的，每次下课之后几乎不会多停留一下，遗更是没有机会与她说上话。只有几次，遗在偶然掠过桌前时瞟到了一眼她桌上密密麻麻的草稿，他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个天才不一样。他在空间上无法靠近她，就在思想上靠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