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2)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这附近也有大墓，供奉从未断过。吃了供奉，我们允你在人世多逗留一日，再看看父母。拿供奉的事，我们全作不知就行。”
小女孩摇头：“不必了。我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看弟弟出生。如今我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而且那些供奉也是别人给别人阿大阿妈的，拿了不好。”说着，女孩伸出手，任铁索牵着，不再看那传出灯光的小屋一眼。
黄泉路上开满彼岸花。小女孩虽然害怕，倒也不声不响，乖巧得很。
森罗殿上，业镜映出生前过往。“叫徕娣啊，生前没做过什么坏事呢，是个好孩子。”阎王走下台阶，笑着摸摸她的头：“黑白无常，带她过去吧。”
白无常牵着徕娣的手走在奈何桥上，黑无常在前面开路。
前方却有隐约的亮光。“我们不是去彼世吗？”徕娣抬头问。“不是哦。”白无常答：“张家已求了好几尊玉观音了，还是没有一儿半女。老范就跟阎王求情，让你去当张家的独生女。”
光越来越亮。“前面就是人间了，投胎去吧。”黑白无常向徕娣挥挥手。徕娣也向他们拼命挥手：“再见范哥哥、谢哥哥！也谢谢阎王叔叔！”
手术室的灯光下，一声嘹亮的哭声打破夜的宁静。医生用剪刀小心地将脐带剪断。映入徕娣眼里的，是两张充满惊喜的脸。
“多可爱的女儿啊，就叫冬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