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恩情(2)

雨水被微风刮到脸上，湿漉漉的，不难受也不舒服，May好像想到什么，拉低帽檐，走向了自己的工厂。虽然知道这会应该不会有人在，但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引力吸引他过去。
二
路易感到难受极了，他摸了摸自己都额头，温度好像确实是比平时高了。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外面，靠着墙坐下，也许冰凉的雨水能抑制住自己升高的体温。实际上他知道这不仅不会如他所愿，还可能让他病得更厉害，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他也不知道意义何在。“也许是脑子烧坏了。”他默默地想。“妹妹看见我这幅样子会怎么想？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哥哥去大城市打工妄想改变贫苦的家境，现在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说完，他长叹一口气，这时候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平时就住在厂子里，而现在厂里也没其他人了，寂寞地待不下去。他不想去贫民窟呆着，尽管自己觉得没什么丢人的，自己很多工友失业都会去那里，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感到耻辱。至于为什么感到耻辱，他不清楚。怕这般难堪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不，比他苦的人当然比比皆是。他只是感到对不住自己的家人，以及曾经的自己。

他没脸回去见自己的妹妹，但对于其他人，自己怎么样谁又会在乎，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谁都对不住。“大概是我疯了……也许应该去买药。但是我又哪里来的钱呢？”他想起隔壁工厂病死的童工，他直到病死都没吃饱过，死亡的前一天还在无休止地工作。而对于他的死亡，工厂主不过是草草了事，随便找了个地方埋掉。一个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自己的下场也会如此吧。
路易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逐渐减淡了。只剩下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车轮急促转动的声音，时不时伴随几个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为什么他们死了会有隆重的葬礼，被多少人怀念，我们支配无声无息地死去呢……但是死了，还管这些干什么，形式怎样已经和那个死了的人没关系了，一切只是生者的决策。雨仍旧没停，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雨点在脸上拍打，从天上落到脸上，聚在一起又从脸上流下去。
三
路易感到自己好像趴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自己在摇摇晃晃，好像什么东西载着自己向前移动。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是一抹白。“我死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是来接我离开世界的吗……？”他脑中混乱着，没法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