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 月亮、海和你的声音我都记得(2)

“好好活着，飒飒。”
滚烫的眼泪印在了她的脸上，抽泣的声音逐渐充盈整座屋子。他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好像永远也流不完一样，手越握越紧，就差把玩具抓烂。
他比谁都把这朵“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他比谁都爱这朵“花”，可惜啊，自己却亲眼见证这朵“花”的死亡。
这一刻，他仿佛只看到了黑色和灰色，其他，什么都没有。
因为抑郁症，就只有这些色彩，被压抑在这个单调的世界啊。
一束沾满露水的白雏菊轻轻放在墓前，已是成人之姿的飒飒撑着黑伞，听着雨水拍打伞面的声音，静静对着墓发呆，嘴抿成一条线。许久，他才缓慢起身，撑着伞离开，可他的眼前也有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望着墓碑轻轻擦拭雨水，自己也哭得满脸泪痕，放出声音的哭泣。自那以后，飒飒都不再出声哭，发不出哭声。太痛苦的感觉，连心里的声音都在哀悼。
他于心不忍，掏出一张干净的面巾纸递给男人：“擦擦吧，别只顾着擦雨水，脸上的水都还没擦。”他转头，承载星河的眼眸点燃了飒飒心里深处的希望，接过道谢。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难受和心疼，在那之后。

和他一道离开墓园。“那是我父亲，破产抑郁过度，走了。”他垂下头，用力扯了扯鸭舌帽，想罩住自己落魄的脸色。飒飒心里很不是滋味，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又是抑郁……
“不介意交个朋友吧？”
“啊？好啊。”
“我叫飒飒，就住这附近。”
“我叫卷。”
“好听的名字。”
“我爸爸也这么觉得！”
感觉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啊……算了，我不也是？他晃了晃头。后来了解到卷比他小一岁，家也住这附近，目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和他一样都是靠自己。
“你不难受吗？每次来到墓地你不会哭吗？”
“当她走的时候，我就几乎把我这一生该流的眼泪流完了。”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顶了顶他的手，飒飒低头，一个非常小巧的马卡龙塞给了他，他抬起头，卷的嘴鼓鼓的，嘴角还残留一些奶油，他浅浅笑了笑，啃了一口。
“好吃呢。谢谢你。”
“吃点甜食能让人快乐，不是吗？”
“嗯嗯，我很喜欢吃甜食。”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