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五章 你听说过囚鸟吗(3)

在刚刚入院的时候，乐正绫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差了，甚至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所以她看到芜依的第一眼，只觉得是天依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唤了一声天依，但芜依却没有应声，只是默默注视着小姑娘向着自己爬了过来。
这种幻觉，一定不好，但或许对芜依来说是一种机会。
“绫。”
她向着乐正绫伸出了手，却被她猛地拍开。
“你不是她。”
芜依收回了手，看着手背上被划出的血痕。
“天依不会单叫我绫的，她都会叫我阿绫的。”
“阿绫。”
芜依用酒精棉球擦了擦血痕，又叫了一遍。
“天依？”
乐正绫仍然用被子蒙着头，但很明显像是抓住了稻草一样，从床上爬到了芜依的身边。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乐正绫口中说的到底是谁，但她此时只希望自己能扮演好这个角色。
“我在。”
“真的是天依吗？”
芜依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向她张开了双臂。
小姑娘一下子扑在了芜依的怀里，哭喊着一切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芜依不是说客，她不会像那些烂大街的心理医生一样，给自己的病人讲每个人都懂的大道理，她只是无声地抱着乐正绫，聆听着她在哭闹中说出的那些话。

没有逻辑、没有依据，甚至有的音节根本就不是中文，但这都不重要。
她在说，芜依在听。
或许过了很久，久到连乐正绫那般元气的声音都逐渐沙哑，久到本彻夜无眠的小姑娘都略有困倦，她轻轻地倚靠在芜依的身上，眼神仍然空洞。
“其实我知道了，你并不是天依。”
芜依仍然缄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给我讲讲我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绪，怎么面对生活呢？”
“你不需要我教，或者说，你不需要任何人教。”
“为什么？”
“你喜欢听吗？”
“我不喜欢。”
“所以我不教。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教。”
乐正绫面无表情：“我知道，这是你们心理医生惯用的伎俩，我不会让你跟我套近乎的。”
“无所谓。”芜依轻轻笑了笑，果然，这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现在靠近你，只是要记住你身上的气味，我要记住是谁将我关了起来，等到有一天我出去之后，我会十倍百倍将这些痛苦都还给你。”
乐正绫咬着牙，眼中仍然挂着泪水，话语却充满了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