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向】第三章 · 陨星 · 陨星破晓(3)

席琳抬起头，发现自己对上了陨石的目光，两人就在惊诧中这样对视了一瞬，随后同时开口。
Ⅱ 圣辉陨落
“如果，如果……”
“如果可以退而求其次，不追求纯粹的弦能利用，而是采用引导转化的形式，说不定能够极大地减小适配体的心理压力，同时尽可能提高能量转化率。但是，这样退而求其次的方案到底能有多少用处？”席琳再次将目光垂落在手中的策划书上。
这份纸质策划书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小的文字与公式，顶部一条拆开的封条垂挂在标题上，隐隐约约露出背后——“弦计划·圣辉”五个字。席琳沉默着，用手轻轻抚摸着厚厚的纸张，感受着这些为了能够长久保存而精心设计的纸张特殊的质感。“我们终归要放弃我们的梦想了吗，博士舍生忘死最后得到了不过是一场梦，我们……”席琳叹了一口气，冰冷的目光在这一刻柔软了下来，些许泪光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绷紧的面颊此刻也显露出疲态。
“纯粹的能量构成的造物确实能够承受让弦能穿过我们这个维度所带来的强大压力，但是这样的自然造物他的心智如何？是否受到我们控制，是否愿意受到控制？这些都是未知，我们已经有了黑龙的前车之鉴，难道不应该早些放下这份幻梦吗？”陨石从席琳的身边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试验区，目光中闪过一丝伤感，很快他就收起这份转瞬即逝的伤感，“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莱德家族最后荣光，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伟大存在，她在我们的面前披荆斩棘，没想到也会迷失在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梦里，不受控制的梦，未知的梦，多数时候都会是个噩梦！”

席琳抬起头，再一次望向陨石，口中轻轻默念着他的名字，“昂瑞恩·莱德，哈，”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目光中早已没有了严厉，只剩下欣赏和赞许。
“没有人会自愿成为退而求其次的失败品的，即便是退而求其次，我们也没有全部的把握成功，加上舆论对我们极端不利，而那些小人们身在暗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调用任何资源来支持后续测试，所以……”陨石突然停住看向席琳，然后在席琳极不情愿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
“不，不行，绝对不行，哪怕去求他们，哪怕我自己坐上手术台，我也绝不会让你去……绝不能用莱德家族最后的血脉来冒险！”
陨石摆了摆手，“不，我只是一个系统分析师，在实验上的经验远不如你，我还需要你来协助我进行适配呢，母亲……”陨石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称呼过面前的女性了，是因为实验室规定称呼开始，或者是因为小的时候逼着自己进行高强度程序培训？陨石忘记了，他只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前的那个人，那个理应是至亲的母亲，就开始筑起坚实的心墙，不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她成为了高大伟岸的身影，引领整个文明前进的标杆，陨石奋力地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了，这份隔阂是那样的深刻，深刻到就连称呼都不允许，他是这样的绝望，又无奈，只好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才留住了这最后一点点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