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刚下过雪的陶然亭，雪还没化完，在这里观景的人们还是挺多的，高筱贝看过去，有好几拨的文人墨客，在这儿搭着桌子，写字，画画，吟诗作对，远处好像还有其他班子的人，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就见尚九熙正在往嘴里塞点心，“不用过去，也不是跟师父师哥们来往的老前辈，估计都不认识咱们。”
“哦。”他想要是跟着师父出来，或者跟着二哥出来，遇见同行的人，都是要势必跟人家打个招呼的。
“别那么紧张，好不容易能出来玩儿，坐下。”尚九熙把高筱贝扒拉到自己身边，往他手里放了一块儿点心，“你再不吃，我都要吃完了。”尚九熙觉得似乎终于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就说，“等回去我再给你买一包。”
“不用了，我不爱吃掉渣的东西。”
“没事儿，那就买不掉渣的。”
就在俩人看着周边的人和风景闲聊天的时候，来了两个女子，涂脂抹粉儿，头上簪着花，前边的女子抱着把琵琶，脚步妖娆，一股子风尘味儿，后边跟着的丫头倒是还像个正常人家的孩子。
“这不是尚老板嘛。”姐儿俩冲着尚九熙和高筱贝行了个万福。
尚九熙此时正冲着别的方位给高筱贝讲故事，听到这个麻酥酥的声音冷不防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带着高筱贝回礼，“艳红姑娘。”这姑娘，他认识，早年间，他也是经常混迹妓院的人，妓院的饭菜一般都挺好吃，而且还能看漂亮姑娘，他也是曾经过过有了钱就往妓院跑的日子，也因此认识到了几个妓院的姑娘。

但是好像，这姑娘的眼神儿并没有放在尚九熙身上，反倒是放到了高筱贝身上，“尚老板，这是，师弟……还是师侄啊，有日子没去听戏了，小老板们我可认识得不多。”
尚九熙一听是冲着高筱贝来的，连忙热心得跟她介绍，“这是我侄子，我栾师哥的徒弟，在惜春楼唱戏，您多捧场了。”
高筱贝也忙跟着作揖。
“原来是栾老板的徒弟，怪不得，这气质，就是跟你们一般唱戏的不一样。”
尚九熙装作生气的样子撇撇嘴，“唉，你夸他就夸他，怎么还连带着损我。”
这艳红姑娘意味深长得笑了笑，又聊了几句场面话，就带着身后的小姑娘走了，走得没多远，艳红侧身问后边的姑娘，“那位小高老板，行吗？”
身后的姑娘一直卷着手里的手帕，嘟着嘴，没说话。
艳红姑娘柔声跟她说，“可以了，他师父还是个读书人出身，正派得很，他本人又没爹娘，你要是真能嫁给他，以后也不用受婆婆的气。”
“不是，姐，他刚才一眼都没看我，他压根就看不上我。”
艳红有些生气，“那不正好，你当所有男的看见女的都撒不开眼，那样的你更嫁不了。”
“不是……”
“行了，再怎么说你也在妓馆长了两年，他们唱戏的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