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不会起标题哈哈哈)(2)
“回来了?”,白浅喻合上书,朝邵行林浅笑。一片叶子落在他的肩头,像一只顽皮的鸟儿停下来休息。
邵行林又动摇了,这样的人真的会如众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吗?
白先生不是救了他吗?
不是给了他停留的地方吗?
不是…给了他爱吗?
如今这本书已经被邵老人翻烂了。厚厚的书皮底下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字——邵行林。
字是白先生写的。钢笔的笔迹到现在依旧清晰可见。
邵行林似乎又看到了,穿着茶色马甲和白衬衫的白先生握着钢笔书写的样子。
起风了,秋叶顽皮地和风一起在街道上奔跑。邵行林拄着拐杖步行到一座桥上。
照片就是在这里拍的。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因为这里遭受过轰炸,桥后来被人为修复过。
路上人来人往,邵行林叫住一个带相机的年轻人帮忙拍照。
“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就再来拍一张”,照完后白浅喻搂着邵行林的肩膀、哼着小曲往回走,邵行林还能想起那天白先生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那张俊朗的脸被冻得通红。
可是直到今天邵行林拿着白先生的照片站在这里他们的第二张才有了着落。
民国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日,白先生要送他出国留学。
那天他们在码头相顾无言地立着,就像两座雕塑,任由冷风拂过脸颊。
“好好学。”,白先生只说了三个字。他的眼圈泛着红,那样的眼神似乎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邵行林了。
一声汽笛响起,白浅喻转过身离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这样就好,邵行林如此想着登上了甲板。
白浅喻,他不过是一个在这战乱的年代趁机敛财的所谓的名流罢了,自己再在他身边带下去又有什么好的,邵行林看着开阔的海面思绪飘飞。
白先生是一只孤独的海鸟,没有飞过波涛汹涌的海,死在革命胜利前。
他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和白先生联系过。他有写过信但白浅喻没有给他回信。
他想或许是白先生有了新欢吧。白先生那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情人。
民国三十三年一月十四日,在重华路东的白桦林日军对白浅喻实行秘密枪决。
白先生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而后深吸一口气。他将坚定的眼神转向对准他的枪口,“你们,早晚要滚出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