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美人鱼（我的高中生病号姐姐）（1/3）(11)

“你明明说过过两天就会出院的。你究竟生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和我讲？”
她的眼睛亮起来又暗下去，随后低下头不发一语。我并不焦急，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她开口。
那个寂静而温柔的夜晚没有月亮，只剩下风中飘摇的灯光在地上缓缓流淌。
终于，她看向我，用带着些许落寞的声线说：
“你走后，我一直在思考你所讲的小美人鱼的愿望。”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愣住了，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最好的愿望或许就是‘让她变成人类’，因为她一直都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海里啊，无数的人追寻她，想让她满足自己的一己私利，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去倾听她的愿望。”
“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牵强，”我反驳道，“人家说不定就喜欢一个人待在海里呢。”
她垂下修长的睫毛，露出苦涩哀伤的笑容，说：
“嗯，你说得对，只是我会这样想而已。”
我屏住呼吸，看见她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摇曳。她哀伤的侧颜使我痛苦不已，明明只离着两三米远，我却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抬起头看向我，提问道：
“你知道人的哪种脏器最重要吗？”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
“应该是心脏吧。”
她点点头：
“是的。可是你知道吗？最重要的心脏的功能却是可以通过人造器官实现的，反倒是平常看似缺一点点都无所谓的肝脏和肾脏一旦出了大问题就近乎无可救药。”
我闭紧嘴巴，最讨厌的预感应验了。我真希望，真希望这是她惩罚我是个坏孩子的谎言，待到看够我哀伤的表情后，她就会露出往常一般的笑脸，告诉我一切都是她编的。
不过说实话，听她这样讲我的实感却没有那么强烈。这或许是因为她的表情过于平静，柔和了，仿佛不是在倾诉自己悲痛的命运，而是在探讨明天的天气。
久久的沉默弥漫在房间里，我努力挤出一丝声音问：“能治好吗？”
她莞尔一笑，说：“很难，医生说，我搞不好只能再活三个月。”
三个月！这是个过于沉痛的时常，对于人生太短，对于忧伤太长。
“怎么会……”声音越来越小，我感到巨大的无力感向自己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