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白业(二)(2)
后面的话已经随他走远听不清楚,我抽出刀迎击这些傀儡。
黑色丝线般的牵丝蛊从残损了的宿体内破出,相互撕食,我气喘吁吁,准备找个地方躲一会儿,一颗子弹擦着我的发尾击中前面的墙壁。
有一个人还活着。
牵丝蛊到底是些虫子,还没彻底杀死猎物就已经开始了相互吞噬,他趴在地上颤抖着说:“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求……”
他活不了的,牵丝蛊在他身上“内战”,我也不敢靠近,尽管拿起了枪,却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杀一个将死的必死之人,算杀人吗?
一只骨节突出的手覆上白业的手,扣下扳机。
冰冷的触感从皮肤渗进骨髓,他把下巴架在我肩膀上,声音里满是散漫的笑意:“空的,没想到吧。”
“真奇怪啊,明明你以前也这样做了很多次呢,现在反而下不去手了吗?”
“是因为不再洁白了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别过头不想再看地上那个人的垂死挣扎:“不是说好了放我走吗?”
“嗯?我可没有叫你来哦。”
我冷漠地说:“是啊,没有叫我来,只是把我的消息留给你那条疯狗, 一声不吭地消失,又让我看到这个团伙跟你的暗示——你什么都没说,全是我们自作多情。那条疯狗知道你这么利用他吗?哦对,他到现在都不在服务区。”
“不对哦,首先,他是我派出去的,我们有内部渠道联系的哦。”他又扣了一次扳机,手枪上灵光一闪而灭,一枚魔力子弹打进地面又消散为魔力,他的语气轻巧得像是飘在半空中:“其次,一张白纸——或者别的什么白色东西,在黑泥里泡上十几年,就算捞出来抖一抖,也回不到曾经洁白的样子了哦。”
“那些黑暗啊,已经浸到骨子里了。”他牵住我的手腕,力度不大,可我却没办法选择在这时挣开,那些细线般的牵丝蛊已经决出了胜负,最终的胜者正吞食着最后那具尸身。
他说:“如果你不曾沾染过那些阴郁的色彩,那些暗示就不会扎根,你就不会来到这里。”
“白业,”他亲昵地喊着我的名字:“没有人能从黑泥里捞出一张白纸。”
我无法反驳,再怎么找借口,也改变不了我一路又是敲晕人又是顺东西等行为的不清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