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冬（1）(5)

“不，太子殿下，臣的容貌，本就是这样的，一直如此。”
“这才是臣的真实模样。”代天浩开朗笑着。“之前的样子都是不得已装出来的。”
“而臣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了。”
周未然也是惊奇不已，自己的这位“二叔”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一副快步入中年的容貌，如今的样子，若是不相识的人看来，怕是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的风流倜傥的少爷。
“太子殿下，多年不见，也是已经显得成熟多了，这些年跟着陛下，想必也是学到了不少的治国之道。”
“哪里哪里，我才疏学浅，悟性不高，跟着父皇也就是有样学样，都是知道个浅面，那些真的东西，也不敢说自己学会了多少。”
“太子天性聪敏，从小如此，何必自谦……”
突然，内官那尖锐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顿时，宣武门的众人同时跪倒在地，除一人外。
代天浩此时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就保持着双手交叉于胸前的姿势，盯着宣武门的另一边。

那一边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是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的杀弟、杀妻仇人。
若无他，自己不会有机会安然活在这人间。若无他，自己所珍视之人，也不会如此早早的离开自己。
正因为这样，自己对他的感情一直处于一种复杂、难以言论的状态。
在雪幕下，代天浩看见了这位已是满头白雪的白发老人，跌跌撞撞的喘着气走在那些跪拜之人让出的大道之上，身后的长袍在雪道之上拖出了一条印记。
当周元武来到代天浩面前时候，他呆住了。
他那原本无神的暗淡眼眸中闪烁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光芒，那光芒，代天浩曾经见过，但已是四十多年前了——他们三人曾同生共死，心怀热血，满腔抱负的那个时期。
如果不是这枚令牌上附着着代天浩那独有的灵力，周元武完全可能认为眼前这人是代天浩的后人。
周元武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他手中握着的那枚令牌，居然掉在了地上。
周元武身后的唐子仪刚想弯腰拾起，没想到周元武居然没有任何犹豫，低下身子，颤颤巍巍的将那满是褶皱的手融进雪中，取出令牌，那双被冻的通红的手接着小心的打去令牌上的冰雪，紧接着再用他身上的龙袍衣袖擦去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