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饮宴(10)

夏南柯心想，好嘛，看来精神病人从不认为自己是精神病，这种说法不对，眼前这个，就对自己是精神病有清晰的认知。
丁易说道：“玄芸老道认为，这种人变动物的现象，不像是妖法，因为没有妖气，但也不是道法，更不是佛家的手段，而是一种咒术，咒术这种东西，需要通过某种特殊的物品施展术法，比如头发，比如衣服，在特定的情况下，中术者就会发作。目前来说，发作条件之一，就是‘无月之夜’，更准确的说，是农历每月二十六日至次月五日这几天；另一个条件，可能和富裕程度有关，目前所有的变化者，都集中在最贫穷的那几个坊市，像平乐坊这样的，属于之前没出现‘动物化’的地方。”
夏南柯抬头看着丁易，说道：“你的幻视，是否也是这种咒术造成的，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会变成动物的那些人，就是已经中了咒术的人，而我没中过咒术，所以在你眼中就是普通人？”
丁易想了想，说道：“我不确定，不过，玄芸老道认为，我之所以会出现幻视，不是因为其他人中过咒术，而是因为我中了咒术，我们问过一些变成动物的人，他们也说偶尔幻视到其他正常人变成动物。玄芸老道说，我之所以没变成动物，很可能是因为我吃的比较好，不会有强烈的兽欲，也就不会变成野兽。我觉得他是在胡扯，玄芸老道正试图找出施术者，从而解决人变动物的问题，但我感觉，至少他的想法不完全对。”

说着，丁易站起身来，从一个角落拖出来一扇屏风，屏风上不是什么山水，而是霄水城的地图，上面还用朱红打着一些叉和圈。
夏南柯仔细看了看，这些叉和圈主要集中在下游的几个坊市，上中游则没有。
丁易解说道：“这些叉表示单个变化者出现的位置，圈表示多人的集中爆发区，下游集中的几个坊市，属于集中爆发区，有些甚至是几家连着爆发，所以说，它有没有可能，是一种疫病？”
夏南柯挑了下眉头，说道：“你莫不是被新冠给吓得PTSD了，看啥都是疫病？”
丁易道：“不是啊，老大，你看，出现变化者的这些地方，相当集中，并且明显的有家族内传染的特征，这多像是疫病啊。”
夏南柯仔细看了看地图：“这只是一种可能，而且有一点说不太通，如果是疫病，所有接触者都有可能传染才对，就算说吃的比较好不会发病，那也应当有可能把疫病传染给其他坊市，每个坊市或多或少都会有穷人，但从地图看，这些中上游的坊市，都没有病例，也就是说穷人并没有发病的情况，不太像是瘟疫，更何况瘟疫可不管什么无月之夜。”
丁易道：“我也想过这些问题，所以我在想，咒术的载体，有没有可能是病菌或者病毒，也就是说，瘟疫的本体，就是咒术的载体。而咒术这个东西要想发作，还有一个限制就是距离，离施术者太远的时候，咒术就很可能失效，虽然有些特殊的咒术可以无视距离，但那需要施术者直接把咒术施加到受术者身上，而且，能让这么多人同时中的咒术，无法维持太远的距离，所以才只有下游城区出现‘动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