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1）——扶摇【送给曦子】(2)

“多的是。”
鲲不在乎，但是不代表没有发生。
三年，除去在池塘的一年，剩下两年，它都是在北冥度过的。北冥凶险，虽然有玄武保护，但是，还有九婴、相柳一类的凶兽猎食小生物。
不像是动物世界的追逐竞赛，鲲面临着神兽的围剿。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长大的。
当我问它时，它笑笑，说：“优胜劣汰。”
我就地翻译一下，大概就是说接受磨难。
当我还在播报：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时候，它面临着生死搏命。
三年里它不仅变大，还更加理智机敏，但是，我没有改变。我依然是游览北冥的冒险家，在海岸边捡贝壳，对中原游客谎称那是玄鸟抛下的金币。
“走吧。”它说。
我有些诧异：“去哪？”
“南冥。”它露出了狡黠的笑。
“好……”我还没说完，就被它打断了。
“但是你不能带任何东西，除了食物。”
看来它可能知道我兜售贝壳的事，我悻悻地咽了一口唾沫。
“好吧。”我答应了。
看着它从鲲变成鹏，我心中没有很大的波动。时光总是能改变什么，不是吗？比如，时光让鲲长成鹏，也让我徒长了三岁。
我跨上它的背，它扇动翅膀，下方似乎盘旋着巨风，它乘着巨风盘旋着起飞。我抓紧了它的皮毛，我知道，它要飞上九万里。

面对鲲——或许要叫它鹏了，我只能看到自己的懒惰，了解勇于闯荡的道理。
“你真强大。”我笑着说。
它歪歪头，不认同地摇摇头：“并不是这样，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我的力量来自于小小的生物的气息，有无数的鲲——像我以前一样的小小的鲲——用微弱的气息，积少成多。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庄子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是对的。”
好吧，积少成多，又可见我的懒惰。
它飞了好几天，才从北冥飞过了匈奴的草原，飞过了齐国长城、燕国长城，飞过了黄河长江，大概到了吴越之地。
那一天，它说：“我不能带你飞了。”
“为什么？”我急切地反问。
“嗯……因为，我刚知道，你没有经过磨难，天池不会让你进入……”
我总是觉得这很扯，但是，看它一脸认真，我还是怀疑不起来。
“但是，你不是说不能带任何东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大声质问。
“什么……？”它不可置信地说。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既然要中途丢下我，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南冥！鹏，现在，你要么带我继续去南冥，要么把我扔下去，没有其他选择！”我怒吼道。
鹏有点懵了，但是它还是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我没有给你放鸽子，只是我也没想到，三年你什么都没做！”
三年你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