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者(4)

本来，林端仪还有点担心他们不会答应，毕竟这种随便砸东西的行为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但他们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一番简单的练习之后，他们便陆续从林端仪眼前消失了。林端仪又坐了下来，她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不是因为那些人可能遇到的危险，而是因为一个油然而生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那等自己拿到镜核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自己毁灭了自己的世界？尽管他们只是量子空间的产物，现实中的他们早已灰飞烟灭，但一种不安还是浮现在林端仪心头。
当黑色身影收到警报时，已经来不及了。身影本想立刻去到中控室交战，但在看到入侵者数量时，她改变了注意。那么多人，还都是具现能力者，自己去了也无济于事，身影闪现到了之前与林端仪交战的屋顶。手环上的警报闪烁越来越急促，身影叹了口气：“如果你知道后果，你还会这么做吗？”
太阳被云层遮住了，手环上的入侵警示灯熄灭了，即使隔了很远，身影仍感受到了能量坍缩时的波动。她的兜帽被掀了下来，长发在风中飘舞。“我......会希望你这么做吗？”她的身影又消失了，空气中，蓝色的光点在浮动。
林端仪在看到手环能量忽然回满时就意识到了不对，她预想中的情况应该是能量慢慢回满，并且那几个小贩也一直没有回来。她打开隐身和反隐，补好盾牌，空气中荡漾着代表能量波的蓝色光点，她没有找到被标出的地方，她反应过来：产能装置已经被摧毁了，自然也无法被远程定位。但她并非没有办法，她调整了一下位置，通过能量波的发布找到了源头后，她闪现了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台外壳被严重损毁的仪器，上面有很多部位的蓝光还没来得及散去，身边的空气中漂浮着蓝色的光点，那不是能量波，而是真正存在的光点。林端仪想起了上个空间里冷辉具现消散时的情景，她猜到了那些小贩的去向，她想做点什么，却想不到该怎么做。几个本不应该卷入这件事的人变成了虚无，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义无反顾地帮助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借刘锦幕的手帮助了他们......他们没有真正的生命，但一种揪心的感觉还是在林端仪的内心回荡。
盯着那台仪器，林端仪仿佛看到那些人奋力攻击它的样子，而他们如此努力，为了一个将毁灭这个世界的人，结果，只是毁灭了自己。林端仪不知该怎么为他们做点什么，此时她甚至无法在心中对他们作出什么评价。听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她反手挡住身后袭来的剑，闪现离开了。蓝色的光点逐渐散去，带走了它们存在的最后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