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齿轮、境界线（三）、贤臣良将择朽木而栖（下）(2)

“胡扯，要是治安真好就容不得咱哥几个赚钱了。”
男人有些无奈，颤抖着手点了一只卷烟，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这条街上只有几台煤气街灯闪烁着，连半个流浪猫的影子也看不到，男人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车厢中那口贴着封条的箱子，从死人坟里刨出来的东西居然会有人花大价钱收藏，这就是所谓的价值规律在背后作祟吗。
男人又吸了一口烟卷，看着寂寥无人的街道，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寒意，白天熙熙攘攘的城市一到晚上就像是鬼城一样，普通的市民没有多余的钱财用于夜晚的娱乐生活，全世界都是这样。
“这票干完一定要好好爽一把……”
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闪过一个红色的影子。
男人揉了揉眼睛，那抹红色转瞬间就从他的眼前消失，常年从事违法活动而培养出的机敏让男人警觉了起来，他拍了拍同伙，示意他赶快发车，同伙领会了他的用意，就在他扬起鞭子，催促老马前行之时，车厢门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击声。
男人把手插到口袋里，一支小巧的左轮手枪藏在那里，同伙紧张地向后看了一眼，一个留着红色头发，在昏黄的街灯下看不清面目的人从车厢后走了过来，在看到来人并非警察后，男人忍不住骂了几句。

“混账！这不是出租马车，敲你爹呢？吓老子一跳……”
“呀，要是吓到你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搭个便车，你看，天这么晚了，外面这么冷，要没有人载一程，我肯定要冻坏啦，我会付钱的，让我上车呗。”
红发人压低声音请求着，尽管看不出有什么恶意，但男人还是感到一阵恶寒，这座城市血管中堆积的传说和神话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土生土长的居民，从斯卡雷特家族的恐怖故事到深夜搭车的幽灵，与生活息息相关的恐怖故事一瞬之间涌上男人心头，直到同伙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叫醒，男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一个刀口上舔血的犯罪分子而言，迟疑和犹疑都是致命的，男人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凶狠的言辞吓退这个不知好歹的红发小子。
“我说滚！你他妈没听见？再不滚就让你知道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脑壳硬！”
“脑袋？我想还没有人想和我比试脑袋。”
在男人惊恐的注视下，红发人摘下了自己的头颅，一具无头的躯体抱着脑袋，就这么站在路灯之下，头颅上鲜红的眼眸在路灯的反光下，好像还在提溜提溜地打转，没等男人发出惨叫，拉车的那匹畜生就先被惊吓到了，同伙凭借最后的理智，试图把受惊的马拉回自己的控制之下，事与愿违，马像是发了疯一样，死命拖拽着马车向前奔去，男人回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枪，胡乱放了几发，无头的身体向一边闪去，在男人的脑海中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惊悚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