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偶天成——将军令(2)

顾泽轩恍惚看她，他知道方浣君相貌绝美，此时见她一身浅绿，对襟长衫与手中的圆扇相应，更不亏京中清波仙子美称，清艳绝伦，他恍惚看着方浣君扇子上的翠竹，虽知道方浣君对其他人一向客气疏离，但从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的清冷会对着自己。顾泽轩伸手想拉她问清楚：“我马上就要说服母亲了，你却要与我撇清关系？”
于素素眼疾手快将方浣君拉至自己身后，语气强硬：“顾公子自重，你上门外打听打听，京中谁人不知你与苏淑怡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当初你既然狠得下心为了你家表妹射了君姐姐一箭，害她受伤，这会儿又乱攀什么关系，你不要在此败坏我君姐姐的清誉。”接着对后面站着的下人厉声道：“君姐姐身上有伤，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还不赶紧把顾公子请出去？”
方浣君大丫鬟流苏见自家小姐转头向内院走去，心里清楚自家小姐这是不打算与顾泽轩交谈了。于是向仆人一使眼色，两个青衣小厮立刻一左一右站在顾泽轩身边，客气请他离府。
顾泽轩想追去，却被两个小厮拦住去路，又不好在顾府内闹事，只得先行离开。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院内的竹叶上，为炎热的夏日添上一丝凉意，湖上的方亭四面透风，外人只要靠近就会立刻被发现，亭内的声音此时被外面雨声掩盖，正是个绝佳的交流空间。流苏轻手轻脚的为两位小姐添茶后，静静退下，不去打扰二人交谈。
于素素单手托腮架在茶几上，另一个手缠绕着自己的头发，坐姿随意慵懒，语气却颇有种恨铁不成钢，“君姐姐，你家真的要跟顾家结亲么？”虽无外人，方浣君跪姿依然端庄优雅，她静静拿起茶杯喝了口清茶，垂下眼眸，似是在思索，语气清淡道，“我母亲觉得方顾两家本就亲密，我与顾泽轩也是自小相识，对这门亲事不说十分满意，态度也有七分赞同。至于我父亲……”她声音更小了，轻飘飘如梦中喃喃自语，“人人都道文官重骨气，重气节，我却看不出父亲的骨气气节重在哪里，顾泽轩随文才武略皆平平，却没有什么劣迹传出。他的两个堂兄更是如日中天，正得陛下重用。顾泽轩前几日射我一箭，对外却称我被流民误伤，他反而成了我的救命恩人。能与顾家结为姻亲，想必也十分合我父亲心意。”

听方浣君语气隐隐认命，于素素顿时急了起来，也不顾什么姿态礼仪，三两步走到方浣君身边为她打气，“顾泽轩他爹官职四品，你父亲也官职四品，他顾家堂兄随好，却是伯父家的亲戚，早晚是要分家的。顾泽轩他爹只有这一个儿子却至今只是秀才，他娘又把他当作心肝宝贝，事事插手又处处骄纵，他家老夫人显然也更加偏疼他这个小孙子。”她一咬牙，有些不应说的话也掏心肺的跟她说了，“你们两家目前结亲之事只是有些眉目，顾夫人就已经在苏家观花宴上对你评头论脚，说你徒有才女虚名，实则高傲白目，对你隐隐透漏轻视，你也知道她苏家交往多商贾，如此种种传出你名声更为不堪。甚至黄家庶出姐姐私下给我说，顾夫人竟去找她家主母，要在你进门之前讨她作妾。黄家姐姐生母已为她看了一户书香人家，不日就会前去提亲娶她做正妻，能当正头娘子，谁愿意当他家一个四品官儿子的小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