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最】不知冬(2)

可惜可叹的是，真正的“真相”是一切永久停留在了揭晓谜底前的那一刻。最原捏紧了书页的手指甚至将纸页都摁出一个浅浅的凹痕，却半晌也未曾翻页。许是将要窥得真相的兴奋让最原过于紧张，又或者，只是因为现在早已过了最原往常就寝的时间。虽说时针才刚过夜间九时，也不过是比平常晚了1小时而已。但对于向来严格遵守着作息表的最原来说，此刻，再跌宕起伏的剧情也敌不过汹涌澎湃而来的睡意。最原依旧在认真阅读着，未曾移开分毫的目光也还固定在小说上。他一字一字的仔细看去，可渐显迟缓的思绪让最原读不懂语句的含义。恍惚间连字都有了重影，密密麻麻的在纸上跳起舞来。
“………好困。”模糊不清着喃喃了一声，最原困倦的只觉放在膝上的纸皮书仿若变成了千斤重的巨石沉沉压下，让最原深陷于柔软的床铺间，一点一点的歪斜了挺直的坐姿，渐渐向被窝深处滑去。最原迷懵着缓缓放松了手，任书本歪斜，只贪恋着身下的温暖。可哪怕最原倦怠的似是下一秒就将被梦网捕获，他却还是强撑着意识努力睁开眼，借着点亮的夜灯盯着书上的烫金字体发呆。瞧得久了，最原又是忍不住倦意的打了个哈欠，不禁掉落了两滴泪，坠在被单上染开了两朵小小的花。最原慢吞吞的抹掉了那点痕迹，声音闷闷的嘟囔了句：“怎么还没来啊。”

忽的，窗户上传来几下奇怪的响动。不算响亮，也不急促，循着莫名的节奏断断续续敲了几下后便没了声音。仿佛童话里狡诈的怪物在刻意制造“异常”吸引好奇的小孩靠近后又隐匿了身形。窗外仍是安静吞噬一切的墨色，暗的什么也不见。只是在听见那声诡异的声响后，刚才还一点一点垂了首，昏昏就快要睡去的最原却瞬时清醒了几分。他一边揉了揉就快要睁不开的眼，一边还不忘将夜灯调亮拿起。最原熟练的动作着，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踩上书桌前的椅子半跪在窗前。最原似乎已经知晓声音的来源是何处，因此也并不害怕会有怪物入侵。当他推开窗时，一个被攥成一团的纸球正正好好掉进了最原怀里。
“……他又做这种事。”习以为常的淡然语气，却也隐隐流露了几分不满。最原看着从纸团的褶皱里掉出的一片艳红色的花瓣，过往的辉煌经历让最原半点也不好奇纸团里面究竟是如何。毛虫，蚯蚓，偶尔也会有糖果。从不重复的“填充物”，惊吓却永远大过惊喜。想到罪魁祸首总是以无害的笑脸做掩饰，游刃有余的欣赏着自己反应的讨厌模样，最原更是不爽的嘟囔了一句。他把纸团扔到一边，随手拂落了那片花瓣。尽管不忿，但最原仍没有停下他要做的事。最原小心的探过身，他伸直了手臂，将点亮的夜灯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里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