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繁华闹街。星火漫天,雪落无限(2)
流星。
银河在蓝紫色的天空里轻轻盘旋,挥洒下一道道针线状的光明。一支支光线在璀璨的焰火里闪亮,像万千莹箭迢迢快落,像浮浪化为纷纷雨丝,穿越整座昏暗的宇宙,散漫无尽而迷幻的清灵。宛若轻拂琴键余下的最后一抹颤音,又若名曲中最后弹落的竖弦。空气里流淌着莫名而来的温暖,落星伴随着焰火与雪花一起在夜的锦缎里流苏,整片寰宇刹那间化为了光和梦的海洋。
叮铃!叮铃!
这时的我,忽然在喧嚣的吵闹里听到了细细的清脆的铃音。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从何时响起。我转了转头,仔细辨认了一下,犹豫间看向一条无人的空旷的昏暗的路——通向外界的路。铃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很奇怪,那条路前面除了黑黢黢的大山连棵树都没有。我听着于眼前繁乱零落的雪花中缭绕的渐渐柔弱的铃音,看着远方在迷雾里沉寂的群山,握了握拳头。我拉了拉身边的大人,但他们一如既往地对我摆出厌恶的神色躲开。我又见几个穿着红色新衣的小孩子拿着石子爆竹走过来。我察觉不妙,撒腿就往那条路上跑。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如果一定要说,那么,这连绵起伏的群山,那收养我的狼群应该算是我的父母。我是在镇上的人去猎狼时被带到镇上孤儿院去的。我渐渐学会了如何坐在椅子上,如何去正确的地方上厕所,如何端端正正地写字。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学会说话。不论我怎么勤加练习,张口闭口还是呜呜咦咦,可能和我五岁前与狼生活在一起有关。
我最开始被他们所怜悯,他们挺好地照顾我。但后来,不知道哪天,他们见到我就烦就躲开。他们的孩子在父母那里受了气就三五成群地找借口来殴打我出气。就像,就像我是一个打不坏的沙包一样。
一般遇到孩子军来围攻,我就会沿着那条路跑到山上避难。山里弯弯路路可藏的地方太多了,一般而言我都可以摆脱追兵。偶尔遇到机灵点的眼睛好的难以对付的,我就藏在一个以前母狼用来产崽的非常秘密的树洞里,等上半小时四十分钟的也就天下太平了。
在半山腰一个较为平坦的半圆形地面上,有一个干粗约七八个人才能环抱的榕树王。榕树王有很多枝杈,每根枝杈上都挂着在风里飘摇的卡片。树洞就在榕树根部的一个树瘤附近。洞口杂草丛生,怪石嶙峋,目前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