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25）(4)

“仲美人，你喂得什么药？”獠阴轻蔑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便转到了她手里的药碗上。
“回殿下，是医官儿给大王开的药。”仲美人话不多，也不敢抬头大方地看着獠阴。
獠阴走上前夺过她手里的药碗闻了闻，质疑道：“哪位医官儿？”
“回殿下，是几位族长请的，把六大王族的医官儿都请来了。”仲美人空了手，尴尬地抓了抓，头埋得更低，耳朵却微红。
獠阴皱着眉，见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如若真是这番模样，如何伺候君王。这要是还能得宠，那可真是蹊跷。
“药是谁开的，谁负责煎药？”獠阴警惕地逼问。
“是虎族医官儿开的，经过其他几位医官儿认可的。妾因忧虑大王，每日亲手煎药送来。”仲美人声音越来越小，双手抓在一起，瘦弱的身板待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獠阴深深觉得，她像一个奴婢，不像得宠的主子。
或许，她害怕獠阴，与那些妖害怕的原因一样，天煞孤星，大凶之相。
他虽然看不惯仲美人，也不能太为难一个小女人，便叫她退了出去，就是不知，当她走出去看见善渊和一地侍卫，是什么表情了。
獠阴暗暗叫了落九进来，让他检查碗里还剩下的汤药。而这一刻，他才敢正式面对昏迷不醒的父王。他不想看见这个样子的父王，他不敢想象。

一向威严令人讨厌的父王，就突然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犹如......犹如什么，他实在不敢想，他好怕晦气。
獠阴沉了沉肩膀，呼出一口气，双腿就像突然没了力气直微微打颤，脑海里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了冰冷的圆凳上，就那样心情复杂地直勾勾看着躺在病床一动不动的父王。
“你个糟老头子，看见你准没好事，不是让我生气就是让我担心。”獠阴轻轻地自言自语，轻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缓缓低下眸子，目光向下移，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的双眼已经发酸，便将自己的手覆在父王异常冰冷的手上。
獠阴瞬间从脚底开始向上发凉，他这是第一次看见脆弱不堪的父王。
他怒过恨过，却从未想过父王会死，病重，病重是什么概念，他没有问，也不想知道。
在他的心里，就算他和父王吵过千次万次，他的父王也不会倒下。他会死吗，他怎么可能会死，全世界都死了，父王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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