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无日城（科幻短篇）(2)

他清晰的地记得。，植物培养箱边昏暗的灯光。就是伴着那昏暗的灯光，与四处借来的破旧的课本。他通过自学完成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业。
 现在他 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他了。 或者是说从第一个层面来讲，他已经与他旧的的个体一分为二了。他曾经尝试的忘掉摆脱掉的事物，现在毅然的离开了和记忆，如同一片枯叶落下了树干，从此她与这座地下城是再无关系，它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地下潮湿阴冷的空气，忘记了植物培养箱边昏暗的灯光，他长吁了一口气，也许他将变为新的个体了，旧的色彩早已从他的记忆中擦除。而这一切得益于他的努力，或者说，得益于这最新的技术与方法吧。
之后的故事就与其他故事很相似了。他们会喜悦地观看着，就像读着其他人的故事一样。那麻木的因由，那哭泣的渊薮，最终消逝在记忆的墙角了。
现在他是一个造访者的身份回到这座地下之城的，这座城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他凝视着，电梯座舱的墙壁， 想象着自己顺着轨道慢慢下降，起初是泥土，然后是碎石，最后是仿佛整齐切开般的岩层。在这地壳的深处，地热能刚好能保持这座城市的温暖与宜居。
他看到整齐的隧道从电梯的末端延伸出来，他忘记了，在这深深的隧道之下，曾流淌过他与父亲的汗水，他忘记了那个伴着植物培养箱灯光夜读的学生，原来曾经是他，他已经飞黄腾达，他早已不是他的，他记忆里，只有汉白玉，砌成的大学校门，只有实验室仪器设备，和会议厅冰冷的桌椅，他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样子。金钱，名誉，事业，家庭，他，该有的全都有了，还有什么可自卑的？就连那长年地下生活所造就的苍白的皮肤，也被地面之上明媚的阳光所写，长了地上居民应有的颜色，它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不属于这座城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电梯设备运作，发出的哐当声。正在这时，一个同学的问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听说，你是在地下城长大的?”
“不，不是，”他笑了笑，回答道，“你可能记错了吧，我的家乡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