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末歌者(5)

我不禁感叹，把远道而来的许愿精力投身于自己的愿望不好吗，又何必费钱费时的来这许愿呢。我有时也会想，如果有两人仇人向祂互相诅咒，所谓的神明会帮谁呢。但如今，把愿望寄托在那个自称神明的女人身上的我，也羞于再说什么漂亮话了。我忽然理解了为何人在不同的位置，不同时期便会有不同的想法，甚至可以毫无歉疚地去做自己曾经觉得不齿的勾当。或许当时那些虔诚到可笑的人，就如同现在的我，正处于某种走投无路的境况吧。人类在绝路之中，可谓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呢。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了。没错，就是那个如图鬼魅般的“理想乡”，而我此时正位于这栋建筑底部的一个顶点，好似长方体被切掉一块，将多出来的空间装上栏杆作为了露台一般的区域。
就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女人似乎已不耐烦，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拽过我的手臂便往房间里拖，边拖边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快进来。”她之前看起来举止优雅，身材纤细，力气却很大，甚至把我扯得有些吃痛。
回到了我苏醒的房间，我开口便说：“要想让我信任你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这是哪里。局部不能替代整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蒙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叫这里为‘避难所’，而你们……似乎称这里为‘理想乡’吧。”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

“虽说是你们口中的‘理想’，但是自己真的到了这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完，她便直直盯着我。
不好意思，女士，我可从来没有向往过这里，我可不是你的“信徒”。
作为她句子里的自己，我面无表情，也懒得接话茬。
但是等等，她说这是哪里？事已至此，我已经见识了这么多超脱于常理之外的事物，再多个“理想乡”这个设定也并无多大震撼。我只想问她，我们在地面上见到这个房子都是在很远的海上，可刚才就在城市正上方，你可以移动它？
她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闻言沉默了一瞬，“应该是可以的。”
我的天，移动壁垒，你是哪位神仙。我快步绕到她身前，瞪大眼睛细细大量她，怪不得这个女人还说什么实现愿望，但是现在即使她说外星人要攻打这里，我也只会觉得这更能解释我所处的荒谬处境。
呆愣片刻，我忽然捕捉到她话中的某个词：“应该？”
她闻言，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尴尬(虽然我见到她才不过一天)，冰蓝色的瞳仁躲闪，微微侧过了脸。
从一开始，她就给我强烈的游刃有余外加精神不太正常的印象，现在这副神情着实让我有些惊讶。
沉默了几秒，她叹口气，“不瞒你说，其实我在这个位置也还没有多久，有些事顺遂心意就发生了。你也看到了，这里之前只有我一个人，并不像你，还有人为你解答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