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你并肩(3)

半轮火月的余辉于林间碎光中缓缓熄灭，陆疾侧身而立，斗篷的风帽已被血影豹的利爪带下。而以此为交换，两半尸体于半空摔落在溪水之中，其间断口焦黑如碳，情状难言。
应该欢呼吗？注视着此景的诸位猎人乃至黒擎在内都面露震惊与茫然，众人是没想到黒擎找来的帮手竟然是这么小一个孩子，而黒擎则是茫然于陆疾实力的变化以及神情的漠然。那是久经厮杀后面对弱者的神情，它不该出现在一个只有九阶的少年身上。
但抱有同样疑惑的不只是黒擎，也包括陆疾自己。
这是…我的力量？陆疾望着掌间余下的“火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陆…”黒擎的话语没能说出口。
就在陆疾转头、目光转过去的一瞬，无数鬼影般的身形将黒擎、乃至同行的一众猎人径直吞没，林间日下血肉横飞，溪水化作殷红，生命化作碎梦。
那一瞬间，陆疾感觉自己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嘴巴开合间发不出任何声音。顷刻间，那梦魇般的血焰点燃了整座森林，火海中的少女哭喊地撕心裂肺，夜空中…两道身影…一道猩红…一道银白…
愤怒…恐惧…仇恨…悲伤…
林间的身影将陆疾作为最后处理的目标，而陆疾…决意将此处作为它们的墓地。
天恒、天裂、天星、天劈、天刃。

金红的火焰点燃了夜色，吞没了血焰，破碎了袭来的旧梦。每一道身影倒下，陆疾便离夜空中那两人更近一分；每一道身形倒下，陆疾便离那日在月胧太空城的湖边，挥舞着灵杖将自己等人一一横扫轰飞的少女更近一分；每一道身影倒下，陆疾脑海中的记忆便愈加清晰，星阁中那个神色漠然、肆意拨动弓弦的女孩，那个在自己病床边，因看见自己记忆而茫然无措的女孩，那个战斗中…永远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孩…
林羽璇…如果我没有发觉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试图改变过去的泡影，如果我忘记还深陷海盗团的欣月，如果我…没有遇见你…那我或许就是个再无力不过的小屁孩，抱着那连仇恨都不敢的脆弱心脏，在身边人的庇护下彻底成长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哦…也不对，按照凌玥师姐的说法，无论如何我应该都是会进入星阁的，这是补偿。但或许…我只会当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弟子，也不会争斗，就是当好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关系户，悄无声息的进入外阁，再悄无声息的离开，顶着星阁弟子的身份找一个混得下去的工作，在他人的安慰中平静地度过余生。哈哈…好像也不错哦…
但是啊…我遇见了你…你这家伙…真的太强点吧…无论什么时候都走在前面，偶尔回头也就是嫌弃我走得太慢…哦，还有…我听到了，虽然是在昏迷中…但幻翎的“羽”，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啊，你留下的话语…我都听到了…林羽璇…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不会停下脚步…呃，不对…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