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风华录19(3)

先前那般决绝只是因为不确定也不愿深入查探傅红雪的心思，可那条巾帕像是叩开心门的钥匙。任你心志再坚定，一旦得知心仪之人其实也心悦自己，这种隐秘的欢喜无法言说，即便理智如花无谢，也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心。于是一面拿“我只和他做朋友，绝不越雷池一步”来自我说服，一面不由自主顺应本心的接近。
两人靠得极近，远离京都那趟浑水，各自气息不再遮掩，冷暖香气交汇，撩得人心惶惶，傅红雪耐不住，咳了一声道：“我回房拿个东西。”
花无谢正心跳加速，闻言连连点头，等人走后才静下心坐在烛火下仔细翻阅，他与那女子交过手，对身形熟悉，但凡谱中女子都看得细，因此进展缓慢。看到一半，右手无意识在桌上摸了摸，傅红雪走进来拨亮烛火，递上清茶：“歇一歇。”
花无谢怔住，很少有人在睡前饮茶，而他偏偏看书时喜欢饮一杯清茶，不分早晚，这个习惯除近旁之人无人知晓。当初薛含章曾有几次在自己看书时沏过茶，花无谢一直认为是巧合，如今傅红雪的举动……有什么念头来不及抓住便一闪而逝。

花无谢试探道：“你怎么想起这时为我沏茶？”
傅红雪眼皮一跳，突然想起假扮薛含章时懵懂心动，密切关注花无谢的所有，自然知道他看书饮茶的喜好，竟成了随手之举。他若无其事拿起图册：“清茶提神，你不是打算挑灯夜读？”
花无谢暗悔失言，傅红雪对自己就差掏心掏肺，愧疚之下顾左右而言：“红雪可要拭刀？我替你擦擦。”
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傅红雪有些无措：“不用，我擦过了。”
“你可要吃些东西？我去后厨寻一寻。”
“我不饿。”
花无谢不知该干什么，看了看时辰道：“我去隔壁替你铺床。”
傅红雪错愕：“不用，我自己来！”
花无谢心里过意不去，有些晕头转向，殷勤倒了一杯茶捧到面前，傅红雪受宠若惊，慌忙伸手去接，不小心摸到一手温润，惊得退开，正撞上花无谢凑近的鼻尖，疼得他埋头捂住。
傅红雪大急：“无谢，你怎么样？”
花无谢忙摆手，慢慢抬起头，眼睛因为疼痛泛出生理性水花，衬得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晶莹剔透，又是仰视的模样，傅红雪心房受到重重一击，口干舌燥，慌不择路夺门而出：“无谢，我今夜还有心法未练，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