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芍》第二章 孽龙生虎穴

车轮辘辘，压瘪陈年旧雪，留下的两道辙印子如孩童胡画，一头在这边，另一头 连接着地平线上吱呀作响的马车。
吱呀——
装饰着锦布银铃的马车发出了沉痛的悲鸣，驾车的马夫是只中年的马兽，他看向前头拴着缰绳的两匹良驹，真是讽刺啊……自己居然靠着自己的祖先吃饭，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不干，自然会有别人替上你的位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唉……他叹了一口气，对着前方的虚无说。
“别装睡了王爷，我可不是您的小厮。”
声音不大，却足够双方都能听见。沉默许久，正当马夫开始怀疑宫里对这位龙王爷流言的真实性时，一个沙哑，仿佛疲惫到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声音像他问道。
“吴大海，你知道吴大海吗……他还活着吗？”
这声儿气若游丝，马夫费了点劲儿才将将听清楚，可就算虚弱成这样，语气中的希冀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忽略。吴大海吗？宫里伙计们说的确实是这个名字，不过，既然是皇上下的手，恐怕是凶多吉少……还是给他点盼头吧！不然自己后面做的事情可就白费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底气足一点的气势回答这条虚弱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