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入骨「to 明前奶绿」(2)

我的诗人朋友说过，“记忆，我想是一个替代物，替代我们在愉快的进化过程中永远失去的那条尾巴。”
尼古丁与一氧化碳都只是旁白，烟雾才是对明天无言的再见。
但烟又和时光一样喜欢偷偷的从眼皮底下溜走，于是不知不觉间，我抽完了那半包芙蓉王。
我又开了一包白利群。浓厚的一氧化碳创进我的肺里，又被匆匆呼去。
就像坐在我对面的女孩。
“异地恋？”
“那样的话，除了遗憾会留下什么呢？”她眯起眼睛，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散去。
没有人会对已经知道结局的电影感兴趣，所以那些平铺直叙的套路片，或者剧透的人，都会被万众唾弃。
万幸的是，我知道结局，但笔还在我手里。
所以我去刷牙，然后回到她身前，再度索吻。
尼古丁淡淡的苦味还在嘴边流转，牙膏的薄荷香侵入舌尖。她的味道逐渐占领我的理智，我的感官，最后成为一切。
唇分。
“我不要。”
“什么？”

“我不要这么仓促的注脚。”她抱着我，声音微颤。
“可是各有梦想。”我抿嘴。“就算谁陪着谁，也终将落得双方都尴尬的下场。我不想耽误你。”
“那就用力。”
她的指甲在我背后抓出血痕，我把那痛感融入心中。郁积许久的不安爬上我的支气管，——不安的时候我都会点一根烟。
恍惚间我想起了读书的时候。我的高中很有特点，周围荒郊野岭，早上起来呼吸的新鲜空气充满一股牛粪味。国道无情的从学校旁穿过，附近的铁路时常响起货运火车的轰鸣。后来我问过一个火车迷朋友那种车头的型号，但是也不怎么记得了，只知道下晚修后抽烟时它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准时赴约。
附近的厂房设备直冲天空，在H城无风的白天里，烟雾就像天台上学生们手里点燃的散烟一样缓缓地飘向远方。
夜晚你可以看见星空，可以看见晚风吹动学校旁的芭蕉林，可以看见H城市区的灯光和女生宿舍的喧闹。
你不知道你喜欢的女孩子在做什么，就像你不知道你的未来，不知道你手里夹着的烟头烧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