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我爱你》⑴(2)

局长避开了副官夜莺和所有的禁闭者，也用兰利教她的技巧甩开了所有试图跟踪她的各方势力，独自一人来到了在大战之中化为废墟的某栋大楼遗址里。迈步走到了环状下陷的地面正中，局长脱下了披在身上的风衣，绕到了立在爆炸中心处那座衣冠冢的后面，抖开风衣后盖在了上面。就如同多年前的深夜，兰利走进局长的办公室里，将她身上9th的宽大风衣盖在趴在桌子上一堆文件中熟睡的局长身上一样。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风衣落在碑石两角的肩角的位置，局长扶着地面缓缓靠坐在了碑石边，呢喃一般轻声开口：“兰利，我做到了。我继承了你的意志，我保住了你倾注心血的第九机关，我跟你的城市一起看到了曙光。”局长低下头，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捏出一枚银色的子弹夹在指尖摩挲着，清冷平静的声音中多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但是兰利，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留我一个人。
”
局长的思绪飘回了决战当天，兰利带着第九机关的特务站在岔路的一边，局长则站在另一边，身后跟着卓娅和她的军团。那位第九机关的黑鳄女士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MBCC的局长身前，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崭新的黑色手枪，拉过局长的右手让她握在了手里。“新人，记住我教你的要领，保护好自己。你要活下去，你要看到这狄斯城度过黑夜迎接曙光。”兰利脸上一贯挂着的疏离微笑消失了，换上了难得一见的严肃神情。局长收拢手指握住了冰冷坚硬的枪柄，低头扫过线条简洁流畅的枪身，掂了掂重量后发现比之前训练用的手枪轻了点。局长抬头看向兰利，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温柔至极的灰绿色眸子。兰利眼中不舍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局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局长目送兰利走回了第九机关的队伍那边，最后对视了一眼后，毅然转身带队离开，却不知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杀伐果断的黑鳄女士、黑夜里的银蜘蛛、MBCC的顶头上司，她秘而不宣的，爱人。

局长在得到第九机关的传信时，刚刚清理完任务范围内的死役群。长时间使用权能的副作用使得她自失忆苏醒以来一直虚弱的身子变得更加脆弱，噩耗传来的那刻若不是哈梅尔和艾瑞尔同时及时的使用了异能，局长怕是当场就会追随兰利而去。局长在夜莺副官的搀扶下强忍着左胸口处传来的刺痛，一步一步走到了因爆炸而下陷的地面最中心的位置，缓缓跪下去后用双手捧起躺在地面上的银色手枪和那柄手杖。从通讯器中传来的第九机关特务的汇报声重又浮现在局长耳边：“我们听到爆炸声后赶过来的时候，兰利长官已经消失了，现场只发现了长官的手枪和手杖。”夜莺注视着局长神情虔诚地跪在地上，温柔地用指尖摩挲过银枪的每一寸纹路，抚摸过手杖那精美雕刻的双蛇上的每一处细节。“不要向我索取真实，新人，有些真相只能用鲜血交换。终有一天，它们会被我带进坟墓，而你…
…你会活下去，我会让你活下去，和我的城市一起，度过黑夜，迎接曙光。”兰利磁性醇厚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飘忽不定的回响在局长耳中。透过眼前的水雾，局长仿佛看见了兰利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侧对着她站在她身前，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被强行压下的巨大悲痛袭上心头，局长在左胸处传来的刺痛之中抱着兰利的遗物就这么昏倒在了众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