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冰》(2)

“去哪？” 他问弟弟。
“看鲸鱼。”
他们来到殖民地穹顶的边缘，一个通向外界的隧道，呜呜的冲出狂风。
冷，他只能感觉到这一点。
兴奋，本地人只能感觉到这一点。
隧道越走越深，越走越冷，风已经让他加重了呼吸，戴起了帽子，本地人却只在大笑着聊着。
更大更密集的风雪出现在涂抹着淡淡极光绿的尽头。
“什么声音？”
“外地人，这是我们的采矿机。” 本地人出了隧道指着远处。
轰隆隆的巨响伴随着地面的震动, 一座座直冲云霄的巨大黑影出现在那里。
强风从穹顶一侧冲来，吹得他一阵踉跄，帽子也差点飞了出去。
他用手紧了紧衣服，在皮帽子上又盖上了连衣帽。
“怎么样？” 弟弟皱了皱眉头。
他没说话，超过了弟弟。
那强风吹停了雪。
黑影显出了真身。
它们很像地球上的海上钻井平台，全部的，包括一般看不到的海底的那部分。
它们没有扎根在大冰盖上，而是通过底部奇怪的巨型履带四处游荡。
它们身上遍布着青绿色的小灯，与天上的极光交相辉映。

“鲸鱼讨厌他们。”
他们继续向远处走着。
“但是鲸鱼要呼吸。 ”本地人说着丢下了一根燃烧棒。
“所以他们会在机器停止运作之后，撞开冰盖。” 他又丢下一根。
“鲸鱼们一般会撞七次。”
“准确的说，至少七次。”
“所以我们需要在它们撞开冰盖之前。”
“回到那里。” 丢下最后一根燃烧棒的本地人，手通过燃烧棒之路指回了穹顶。
轰隆声停了下来。机器停了下来，青绿小灯熄灭了下来。但冰盖上的震动没有停。
“Время почти истекло.”
“时间差不多了。”
“Дышать глоток этого.”
一个烟斗一样的奇怪物品在他们之间传递。
“给。”弟弟递了过来。
他迟疑的拿过烟斗，环视着没有一个正视他的本地人，坚定的吸了一大口，以至于烟斗上的奇异花纹都亮了起来。
有一层冻彻人心的，由寒风酷雪组成的水平面，从天上缓缓下降，冷像退潮的海浪，不再围绕着他。
天空青白色的，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