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奇诺防线(上)
锁链锈迹斑斑,拷着血肉之身一起倒在荒草地。今夜枪毙的是不听话的波兰俘虏,共十个。
“爸爸,你的双手有铁锈味。”
屠杀的彼岸,绒绒黏着父亲——吐烟圈的德国男人,壳,眼神是枪剑。身着党卫军军官的制服,下巴是荒草地,在春天除去一簇又一茬的不屈野草,胡渣硬得扎人。
壳慈爱地看绒绒的眼睛。绒眼波深邃,深得像泅入海底的珊瑚礁,却又水银般剔透,可爱得叫人惭愧。远远的最后一声枪响,第十个波兰人死了。铁锈味的血雾混着烟草味,升上半个夜空,星光淡去。世界的光淡去。
“世界机器正在生锈,而我是除锈者。”
5月份。阿道夫的铁蹄已踏遍比利时、荷兰,直驱英吉利海峡,将英法联军四十万人包围在敦刻尔克地区。英国首相立即推行“发电机计划”,组织一场远征军的大撤退。有几十万人渴望回到他们日思夜想的英国家乡,在德军战机的轰炸之下,在怯懦的法国战友的哭泣声里。他们是一定要撤退成功的,好回家见一见家人与情人,好为日后反法西斯保存有生力量。
然而有人得知了绝望的讯息,十辰于是其中之一。作为加莱城内四千守军的将领,他收到了大英帝国总参谋长发来的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