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黄昏家族的团聚 序章 01 （重制版）(19)

“我是什么？我是因你意愿创造，依你意愿而诞生的人，我的理性生于你的理性之中，寄宿着你的理性，为你的理性所包裹，也模仿着你的理性。现在我丈量我的道场，歌颂你的智慧，便是用我的理性寻求你的智慧，歌颂你的同时也歌颂我。”
格雷平举天使的火焰剑，向前迈出一步。
“神啊，我向你发问。我在旅行中途径一个国家，那里富有且匆忙的人生活在城市中，富有而悠闲的人生活在城镇中，富有但停滞的人生活在乡下里。我走在路上，遇见了一名老妇，那老妇生有五官，双腿，却没有左手；我继续向前，又遇见一名男子，那男子生有双手，双腿，却没有右眼；我继续向前，又遇见一名少年，那少年生有五官，双手，却没有左腿；我继续向前，所见之人的身体都有所残缺，有人缺少耳目，有人缺少手足，直至我遇见少女。少女身上披着彩色的衣袍，衣袍上绣着菊花，翠竹，牡丹和石榴，我瞧见她四肢皆存，五官齐全，便向少女发问：为何这乡里的人都是残缺呢，他们的手脚，耳目，都到哪里去了？”
“少女向我回答：‘这里是祝福的隐匿之乡，乡里人信仰肢合之神，若我们献上左手，神便有了左手，神所创造的世人便也有了左手，若我们献上右眼，神便有了右眼，神所创造的世人便也有了右眼，这是祝福之法，我们为了神和世人的幸福而祝福。’”

格雷转身向左，用天使的火焰剑轻点我的四肢，四点火焰在我的身体上燃烧。雪莉和罗伯特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掠过，他们的表情因听到我的咒文而带着些许不安，我一边继续轻唱，一边向他们身旁的汽车走去：
“我继续向前，少女也与我同行，我便见到了没有口鼻的人和没有躯干的人。我穿过没有躯干的人劳作的农田，穿过没有口鼻的人享用的宴席，我用左手握住少女的右手，用右手握住少女的左手，她面对着我，领着我向前，我们来到山下，她的左脚每向后一步，踩上一级台阶，我的右脚便向前一步，踩上一级台阶，就这样，我前往了山巅，来到了神庙，我眼前的便是神庙。”
格雷用燃烧着火焰的剑轻点汽车，然后吻向站在他右侧的虚无。
“我和少女拥吻，她挣脱我的怀抱，说：‘祝福肢合之神！’而我说……”格雷豁然转身，面向那天空中的诅咒团块，“祝福肢合之人！”
伴随着格雷的动作，天空中的诅咒聚合体开始像空气沸腾一般晃动，那无数伸向诅咒中心试图将这聚合物重新粘合在一起的黑色手掌抽搐了起来，很快它们便不再能握紧住相邻的手腕了。我从雪莉手中接过第一条染血的绷带，“我从少女的衣服中取出菊花，说：‘这是我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