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于过去的将来(4)

遗没有回答，尽管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选择，但他不敢回答。尽管思考已经没有意义，但他的大脑还是在飞快地运转。恍惚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自己想到了还是说出了声：“我......要怎么做？”
X医生离开了操作台，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遗的生理状况，确认没问题之后，他转向在一旁看着的影和锋：“很顺利，谢谢你们帮忙。”锋也走到床边，端详着遗：“他这么容易就接受了？”X医生摇了摇头：“镇静剂是有失效的，药效过了之后，挣扎才会开始。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潜意识能在他醒来之前理解并接受这一切，否则，之后的反应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
影收拾好了遗的头盔上连接的电线和管道，她也走到了病床边：“痛苦......来自于他之前的记忆吗？如果真的那么难以承受，他平时是怎么生活的？”X医生叹了口气：“他是个病人，但我治疗的并不是他心中最深处的病根。事实上，连他真正的病根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个病根引发了一种并发症，这是他为了拯救自己做的挣扎。他的过人之处正是来自于这种病，但事实上，他可能自己都不了解这一切......唉。”另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一个念头同时在他们的脑海中产生：一个孩子，到底能经历什么？不过他们都没有发问，只是等待着X医生接下来的行动。

监测屏上，一条曲线忽然开始直线上升，但病床上的遗却毫无反应。锋有些紧张，但当他看到X医生和影平静的表情时，他也放下心来，但后来事实证明，他放心得太早了。
升高的曲线慢慢下降，遗发出了呻吟声，以及微弱的说话声。“他在说话吗？”锋凑近了些，却仍然无法辨识破碎的音节。影也想凑上去听，却被X医生挡住了。锋被X医生拉了回来，几乎是同时，紫色的光芒填满了房间，好在三个人都反应很快，具现出了墨镜挡住强光的冲击。光芒散去后，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离他最近的锋面前。
此时他眼中的金光已经完全散去，另一只眼中的紫光也填满了整个眼眶，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同样以紫色光芒构成刀刃的匕首。锋从来没有以这么近的距离直视过遗的眼睛，在他光芒散去的那一只瞳孔中，锋感受到了一丝他从未感受过的寒意。
看到遗挥动匕首，锋的反应是最快的，他立刻控制住了遗拿着匕首的手，但此时遗的力气竟大得出奇，他完全没有理会锋的动作，甚至在锋的阻挡下毫不减速地进行原来的动作，差点让锋摔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X医生和影都没看清眼前出现了什么，匕首就已经刺了进去——刺进了遗的心脏。
锋紧握着遗的手，而遗手中的光焰消失了，消失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锋放开手，遗的身躯倒了下去。X医生立刻冲上来，先把手放在遗的侧颈，感知到了微弱但稳定的脉搏后才又向他的胸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