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影》 Blinding Shadows【第四章 船难】pt.7 新朝曙光(2)

师父深沉地打量着梅儿的侧脸，她百无聊赖地扒在床沿，聆听着每一滚海流装在龙骨上的轰鸣。另一些思绪浮上水面，师父重复着‘雅典娜’的姓名，不自知地又低下头。“没什么，梅儿，你的童年身影总不经意间在眼前游荡。”他回应着梅儿疑惑的目光，又系须沉思着，直到此起彼若的怒喝声将他拉回现实。
叛乱的过程相比于想象中的似乎更有序一些，梅儿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水手们在闻至哨声后站起、抽刀、上甲板，井然地翻过栅栏。卢修斯首当其冲地砍翻了地下室的看守，随后他们兵分两路，其中一队击倒了伸着懒腰的舵手、捆住了欲图反击的战斗员；另一组则钳制住了主甲板，摁倒了几位穿着大衣的高个。梅儿和师父在扶持下完好无损地穿越了赫美拉号的甲板，快步踩着华贵的红木阶梯登上了船身后半段；而卢修斯正掐着两个负隅依旧的败将，压着他们的后背推倒在一众扭动的伤员中。
一切进行得都过于迅猛了，第一轮班的船员在半柱香间便被一擒间拿下，想必是卢修斯的谋略，将敌我巧妙地划分界限，又或者是行云流水的分队，仿佛一轮源于史书中标志的战略。梅儿从卢修斯手中接过了一条毛毯，披在肩头，海风便不再凉得刺骨。

卢修斯跨在船舵之上，对脚底下的俘虏们张开双臂，后者只言片语地咒骂着，一并被他无视了。“以海盗王之名？不，你们这些蠢货，我不会因此而被乌茹诺斯死去的魂灵天打雷劈。这里难道是陆地吗？世袭制的天下？若是你们依旧奉承他的混账女儿，那也是情有可原。但海盗王已死，你们难道宁愿去追随一个骷髅？无耻而又可笑的懦夫，你们是海盗？不肯接受改变，反而去回拜那些老掉牙的观念，你们的自由被野狗啃光了吗？基于对你们懦夫的怜悯，要么坐着小艇滚蛋，要么由我为你们行刑神圣的踏板。”
“振奋人心。”师父拍了拍卢修斯的后背。
“当然了，提比略，刚刚都是乌茹诺斯缔造的措辞，这才是永不过时的东西——不过现在才看出来，你剃胡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络腮之下的面容，也没大家所想的这么老嘛。”
师父扶上了一顶宽檐帽，“将他们送走吧，尽快出发。”
“陆风将你的滔滔不绝吹灭了，这很好，提比略，大家都不想再看见你自命不凡的话腔，哈哈哈……”卢修斯走下了台阶，向前踹开了几个叛徒，像赶集似的，一并赶到两艘小艇上，随手抛下了几把木浆，“不过你确定梅儿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吗？我可什么都能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