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原战歌 第一章(21)

不敢抬头，不知道方向，只是麻木地拖动着四肢前进。那名士兵被魔兽吞噬头颅的画面，在雷纳克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双恐惧..渴望..不，是怨恨的眼睛，是那么地真切，就像此时仍然悬在脑后一样！
“不要那样看着我...我什么也做不到啊！”他在心底高喊，“我..为你祈祷过了！我一路都在向圣主祈祷，请求他救我脱离这地狱...那时我也为你祈祷了！但你是头上有角的恶魔啊...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一阵阵沉重的脚步从树丛旁踏过，现实的恐惧唤回了飘散的意识。他不时停下来，抱着脑袋贴在地上。头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稀疏的枝丛被利爪扒开，头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的景象。每当脚步声远去，他才松一口气，撑起颤抖不停的手脚继续爬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哄吵和嘶吼都已经离得很远了。虽然四周不时仍有些诡异的动静使他无法放松，但起码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而这份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盲目前进了，必须找回正确的方向。

爬出树丛，仔细分辨周围的情况。正确的方向是...去哪？
“哎？”他被自己逗笑了，“去哪？还用问吗...”
然而刚刚抬起一只脚，离开伦兹城时伊芙丽的话回响起来：“留下来，他可能会被审问折磨至死。”
那只脚颤巍巍地停在半空。
“是我们造成了他现在的处境啊！”，“我们..有这个责任！”
被她救过，两次...如果现在追上去...
颤抖的脚慢慢收了回去。
“所以就要饲养这个废物？！”这次响起了安娜的声音。
“既然是没用的东西，杀了算了。”不只是声音，同时清晰地浮现出她充满轻蔑的眼神，还有临出城时那强烈的杀意...
紧跟着出现在脑海里的是海格莉。挥起巨大的斧子，将那些恐怖的魔兽轻而易举地斩杀，银白的盔甲沾满鲜血，那恰如恶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