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4)

杨沉默了，也突然这么问了自己。对啊，她是为什么而在那些地方奔波的呢？“因为...奶奶告诉我要赚大钱。”
葵笑了，又问：“那你想吗？”
“想的吧？我其实想读师范的，但为了赚钱读了金融。”葵看着她，问：“干嘛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不敢呗，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家。”她想起奶奶的黑白遗照，摆在前厅里看起来那么冰冷又悲凉。
“有什么不敢，有梦想就不丢人啊。”葵的话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在这个年代梦想几乎注定是被她这种人压箱底的了。杨总是这么矛盾，不明白赚大钱的用意，也不敢去坚定自己的梦，因为她害怕这梦不能帮助她风光地回村。

但听到葵这么说，她的心忽然就松动了，裂开的那条口子里灌入这句话，竟有了充实的感觉。为了赚钱她已经四处奔走了很久，久到自己不知道在哪才是安定的，如同一具空壳。
杨说，她从来没想过要违背奶奶的愿望，葵看着她问：妈妈怎么说的呢？
妈妈在记忆里的话和她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时间太久了，在她的记忆里都模糊了，但葵鼓励她试试看。在望向洁白的云朵时，杨想起妈妈在她临行前的梦里拉着她的手和她说：“囡囡，实现自己的梦想是比遵从奶奶和我的想法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