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怀恻隐徐云抛冰 挖墙脚废驴重生(2)

徐云看着那一排大驴嘴，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就在几个月前，也是这群驴，不畏艰难困苦，用驴嘴叼着一块块石头，垒起了全世界第一座由野驴主导建成的驴圈，可是现在，同样是这群驴，连自己找水喝都不会了，只会张着驴嘴等别人扔冰疙瘩，太可悲了。
徐云还在发愣，墙头上的驴们等不及了，“嗷嗷”叫着求徐云快点扔。
徐云把碎冰一块块扔上去，墙头上的驴们有的被砸肿了脸，有的被砸掉了门牙，有几头驴比较幸运，接住了小冰块，“嘎吱嘎吱”大声嚼着，恨不得叫所有的驴都听见。
墙头上的驴脑袋又换了一批，一头小驴冲徐云喊：“云流兄，你走远一点，给我拣一块大冰疙瘩。”
徐云转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头小驴两个前蹄子使劲蹬墙头，硬是把一块大石头给推下来了。
“你个臭小子，赶紧下来，为吃个冰疙瘩，墙都要叫你弄蹋了。”圈里一群驴在骂那头小驴。
小驴对徐云挤挤眼，咧嘴一笑，从墙头上下去了。立刻就有另一头驴占据了他的位置，张着嘴等着接冰疙瘩。
就这样，徐云每天都给驴们投喂冰疙瘩。总有那么几头小驴调皮捣蛋，趁着接冰疙瘩，装成不小心的样子把墙头的石头往下推。
后来，这些驴更过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挨着石墙根，趁大家伙都睡着了，挑石墙上垒得不那么紧的石头咬住了一点一点往外拽。一天拽一点，一天拽一点，没有几晚上，石头就被拽出来了，石墙上有了一个通向外面的小洞，拽石头的驴就把驴嘴怼到洞上呼吸新鲜空气。刚开始，这些驴只是晚上把石头拽出来，白天又给填回去，后来，他们胆子越来越大，拽出来的石头都不往回填了，大白天也凑在小洞口喘气。这么做的驴越来越多，石头墙被掏得到处都是洞洞，远远看着就跟镂空了一样。

这一天，徐云又给驴们投喂冰疙瘩，有几只调皮捣蛋的驴一块蹬着墙头，前蹄子一下一下往墙上踹。石头墙已经满是洞洞了，不像原先那么结实了，几只驴一使劲，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驴圈塌了！
驴们全都愣住了，徐云也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一只小驴“嗷呜”一声欢呼，踩着塌了一地的石头，从驴圈里冲了出来，紧跟着，一群驴“嗷呜嗷呜”叫着，跨过倒塌的石墙，冲到广阔的原野上来。
他们撒开蹄子，疯了一样地奔跑，跑累了就倒在草地上打滚儿。他们发现枯黄的草地重新有了绿色，老草根下星星点点满是新长出的小草尖。 他们吃几口嫩草，再跑到小河边喝几口水，喝饱了就在水里蹦来蹦去，踩得水花四溅。
还有一群驴，他们趴在倒塌成一地碎石头的围墙后面，泪流满面，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曾经温暖的家园。
忽然，一头嚼着草东张西望的驴“嗷”地大叫一声，趴在地上哆嗦得跟筛糠一样，两眼直直地看着远处的小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草地上撒欢的驴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山脚下，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头狼。